劍一劍斬落,屍首分離,但無一例外,盡皆死於睡夢之中,殺人者定是出手極快。
勾魂使者臉色越來越凝重,和明月公子、鳳採鈴繞遍了整個莊園,一個活口也沒有尋到,最後勾魂使者忽然想起了呼罕兒,驚叫道:“呼罕兒大哥呢?呼罕兒!”
尋遍了正廳正房,哪裡有呼罕兒的影子。
三人又掠上房脊,四外望著,鳳採鈴忽道:“在這裡!”
前廳外的花壇角落裡,赫然躺著呼罕兒的屍身。
勾魂使者見了大叫一聲:“呼罕兒老哥!呼罕兒!”
三人搶步近前,只見呼罕兒那張胖圓臉早已蒼白扭曲,猶自死不瞑目。
最令三人驚奇的是,見呼罕兒手指上沾著凝結的血跡,而胸口華貴的毛皮衣衫上,赫然畫著個殘月般的月牙兒,就好像真的是臨死之際畫上的。
明月公子見了險些一跤坐倒,喃喃的道:“嫁禍於人,栽贓陷害,好卑鄙的手法!好拙劣的手段!”
鳳採鈴驚道:“若不是我們裡裡外外尋了個遍,怎能發現呼罕兒的屍身,很顯然這是殺人者故意操縱的陰謀。”
明月公子道:“勾魂大哥,人不是我殺的!”
勾魂使者點點頭,見了老友的屍身,怎能不傷心落淚,悵然嘆道:“我知道,殺人的人出招剛猛霸道,又絕非出自一人之手。以你一人之力,就算再加上鳳採鈴妹子,也無法瞬間無聲無息的殺了許多人,除非再加上我!”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暗暗心驚,鳳採鈴道:“一定是北冥九幽的叛將們乾的,他們對付我們並無勝算,卻殺了呼罕兒全家上上下下,意在嫁禍給我們!”
勾魂使者扶著老友的屍身,悲傷之餘卻異常的清醒,點點頭道:“定是他們乾的!我們都在睡夢中,又不在一處住著,北冥叛將中不乏高手,我猜測他們並不是害怕我們,而是有意嫁禍於人,如此一來,北冥叛將就可以四處傳揚寒冰谷來的使者濫殺無辜,他們反叛就師出有名了!”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直聽得驚心動魄,明月公子長嘆道:“我們雖然不知北冥九幽反了多少個王,但也是數得上來的,勾魂大哥,據你推斷,昨夜裡殺人的人是哪些個叛將?”
勾魂使者沉吟道:“看過了這麼多死的家丁僕從,能殺的如此之快,殺人與無影無蹤的人只有天殘左使、冥君閻羅和聖君轉輪王和他們的手下有這等本事,但轉輪王身為十殿閻王第十殿,武功法術最為高絕,他自持身份,是不會幹這種卑鄙勾當的。所以,呼罕兒滿門或者就是被冥君閻羅王和他手下的幽冥鬼判所殺,或者就是被天殘和他座下的肢殘智殘屠戮,也唯有他們,才會兇殘到了極致。”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默然,鳳採鈴主張撕下了呼罕兒身上畫著的月牙狀血跡的衣衫,明月公子卻搖頭道:“此舉無異於畫蛇添足,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叫人反倒懷疑我們是毀屍滅跡了。”
勾魂使者嘆道:“話雖如此,但呼罕兒終究是我的老友,自西域來相識十年,如今他慘死,我得把他好好安葬,才對得住呼罕兒的在天之靈。”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點點頭。
勾魂使者又道:“拉出我們馬匹和雪橇來,我這就揹著呼罕兒的屍身去買棺木,剩下的上上下下的家丁僕從,也顧不得了,一把火燒了乾淨。”
鳳採鈴道:“誠如明月所說,我們若是一把火燒了,豈不是當真有毀屍滅跡的嫌疑?”
勾魂使者慘笑道:“北冥叛將們這等卑鄙勾當都能做的出來,無論怎樣,他們總會冤枉到我等頭上。”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默然,去馬廄牽出了馬兒和雪橇,勾魂使者已經燃起來火燭,四處放起火來,又解下了呼罕兒的血衣,也投進了熊熊烈火中。
勾魂使者把呼罕兒的屍身抱起,也不上雪橇,仰天長嘆,大踏步走出了莊院。
明月公子和鳳採鈴忙趕著雪橇追出,知道勾魂使者傷心無極,跟著他來到城裡,尋到棺材鋪,這時大街上已經亂作一團,紛紛前去城裡最富有的呼罕兒的莊院救火,火勢熏天,哪裡能救得下來。
明月公子唯有嘆息,和鳳採鈴跟著勾魂使者來到棺材鋪,店夥計正朦朧的睡眼聽得街上吶喊,出來瞧熱鬧,正碰上勾魂使者抱著具死屍來,嚇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明月公子丟出了幾錠金銀,喝道:“要上好的棺木,上好的壽衣,快去!”
勾魂使者搖搖頭道:“只要棺木,按照我們西域的風俗,是裸葬的。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明月公子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