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澈坐在一旁,始終都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這個毒蛇,並不是最終的幕後主腦,他只是個倒黴的替死鬼而已,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等李天龍跟毒蛇談好條件,如何將躲在背後的那條大蛇給引出來。
“我做事向來講究公正,有功必賞有錯必罰。在道上混,最看重的就是一個‘義’字,你出賣兄弟的事情,道上的人都知道了,如果我不罰你,難以服眾。”李天龍輕輕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是他思考事情時特有的動作。
毒蛇這個人,雖然名字聽起來陰險毒辣,但其實他就是個有勇無謀的人,能坐上小堂口的位置,也是因為他靠拳頭征服了那些小混混而已。所以說起來,他還是個怕死的人。
本來被抓住了,毒蛇以為自己這下子死定了,索性一鼓作氣橫下去得了,不能讓別人看他的笑話。不過現在聽李天龍的意思,似乎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這下子,毒蛇胸口憋的那口氣,一下子就鬆了。
“李老大,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甘願自斷一指,來消散兄弟們的怨恨!”
說毒蛇勇猛,還真是猛的有點過了,這邊話音剛落,安然只覺得眼前一個虛影閃過,隨後原本放在她桌子上的餐刀就不見了,抬頭看去,毒蛇已經回到原來的地方,手裡正握著那把餐刀。
說實在的,要硬生生砍下一根手指頭,那痛是說不出來的,俗話說十指連心,那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住的。不過毒蛇知道,自己要不先表態,等李天龍開口了,那可能就不是斷一根手指頭就能解決的了了。
毒蛇左手摁在地上,五指張開,右手握著那把餐刀,臉上的刀疤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有些殷紅,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幾人見毒蛇如此動作,都沒有吱聲,李睿自顧自的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簡訊,柳俊澈目光冷冽,卻沒有看毒蛇,李天龍悠哉的喝著茶,似乎就在等毒蛇下刀。
幾個人當中,恐怕最緊張的就是安然了,放在桌布下的手緊緊絞在了一塊,手心已經滲出層層細汗,想把視線從毒蛇身上撇開,卻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視線就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一樣。
眼看著毒蛇就要砍斷自己的手指頭了,安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密密的細汗佈滿了她整張小臉。
那毒蛇原本還存著一絲僥倖,因為他聽說過,李天龍向來不主張體罰,所謂體罰就是斷指、斷手之類一切傷害身體的責罰,正是因為聽聞了這些,所以毒蛇才想以進為退,自己要求斷指謝罪,也許李天龍會阻止他也說不定。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他失策了,李天龍其實根本就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似乎在等他斷指之後,在繼續說之後的事情,這讓毒蛇一下子進退兩難了。
“怎麼,不是說斷指謝罪?怎麼到現在還不動手。”李睿發完簡訊抬頭一看,毒蛇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動作,那張恐怖的臉上,沿著那醜陋的疤痕,淌下一滴滴的汗水。
毒蛇知道,這回是真的躲不掉了,索性心一橫,牙一咬,抬起右手就準備砍下去。
“慢著。”柳俊澈終於意識到安然的不對勁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安然的臉色蒼白的比桌布還要白,細汗也變成了豆大的汗珠。順著安然的視線看去,柳俊澈知道她一定是被毒蛇的舉動給嚇到了。
眼看著毒蛇就要砍自己的手指頭了,安然的視線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毒蛇看,柳俊澈忙出聲制止了毒蛇,他可不想讓安然看到如此血腥的一面。
毒蛇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那餐刀揮下離手指頭就只剩下幾厘米的距離,猛然聽到有人喊停,毒蛇急忙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去。他以為是李天龍或者李睿出的聲,不過等他看清楚後,才知道開口的是柳俊澈。
這個柳俊澈,雖然是個人物,但畢竟不是混黑道的,他的話根本就沒什麼份量,毒蛇剛剛狠起來的心,被他這麼一打岔,瞬間就洩了氣,要讓他在來一次,毒蛇肯定下不去手了。
所以,毒蛇心裡難免有點怨氣。“柳總裁,這是我們道上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柳俊澈冷冽的看了毒蛇一眼,誰說他要插手了,你毒蛇就是把十根手指頭全砍了,也不關他的事情。
毒蛇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被柳俊澈那淡淡的一瞥,瞬間就被那凌厲的氣勢給震住了,這個柳俊澈,雖然不是混黑道的,但給他的感覺,卻和李天龍一樣,讓人從心底感到畏懼,不敢反抗。
“安然,不要看了。”只是隨意一瞥,柳俊澈便不再去管毒蛇,而是起身走到安然的面前,將她看向毒蛇的視線給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