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處在昏迷之中的欣夢與愛影緩緩的甦醒過來,兩個孩子畏縮在噩夢的身旁,眼巴巴的看著臉色灰白的老爹閉目盤坐在漆黑如墨的毀滅之光中,嚇得哇哇的大哭起來。就在他們還是嬰孩的時候,跟著老爹老媽經歷過無數風暴,但是,一直都在他們的羽翼之下,並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之後在玄界裡始終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什麼時候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呢?兩個孩子的哭聲,馬上引來噩夢的共鳴,眼淚瞬間掛滿了她的臉頰。自己死並不要緊,但兩個孩子還小,總不能也成了陪葬品吧?世上有太多的精彩,他們尚沒有機會去享受,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噩夢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作為母親,她是失敗的,作為妻子,她同樣是失敗的。
任天涯此時沒有能力控制自身的魔氣真元抗拒黑線的推進,紫府被貫穿之後,它繼續下行。沒人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的最終目標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它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不過,那種如同被刀割一般的痛楚不停的刺激著任天涯的神經,也變相證明,這條黑線比之殺人刀有過之而無不及!八把九玄天劍由於接受到的法力和勁氣支援越來越弱,本來的光彩也隨之出現了閃爍,毀滅之光又開始起來,大有一舉吞天噬地的氣勢。因為劇烈的痛感,使得任天涯的心臟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兩下。任天涯的靈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既然抗拒不能起到作用,那麼,換一種形勢,試著與毀滅之光融合,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被吞噬?還是死裡逃生?他本來還有時間仔細的考慮一會,但是,因為分神,毀滅之光趁虛而入,黑線快速的從會陰穿過,經過背部灌入百匯,只需要再進一步便與眉心這個起點重合!撕裂的痛苦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的,任天涯也不例外,他甚至感覺到靈魂也跟著被分割,只差那麼一點點,一切便會結束!
來不及考慮後果了,任天涯選擇孤注一擲,不死魔心在身體即將被割裂的剎那,沉悶的搏動了兩下。黑線竟然出現了停頓!任天涯大喜,全力控制不死魔心搏動的頻率。黑線被突如其來的搏動壓制後,十息間便適應了這種環境,緩慢的向前延伸,速度雖慢,但由於與眉心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只要向前,哪怕是蠕動,阻礙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任天涯再次被逼上了絕境,自主的出擊看來收效不大,所有的僥倖心理徹底破滅,他咬緊牙關,把心一橫,不死魔心搏動的方式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鏗鏘有力,此時變得細若遊絲,震盪波不斷的接近體內毀滅之光的頻率。八把九玄天劍突然暗淡下來,幾女吃驚之餘,卻發現任天涯的抗拒力悄然消失了,彷彿被毀滅之光同化,這樣一來,九玄天劍也就失去了成為屏障的理由,因為任天涯與毀滅之光本來就是一體,外界強行介入,只能得到同仇敵愾般的反擊!
大家欲哭無淚,卻又不想就此罷手,把相公的性命拱手送出,只得咬牙支援著。但呈現在她們眼前的一幕卻嚴重動搖著大家的信心,毀滅之光越發的黢黑,併成功穿過九玄天劍設下的屏障,不斷壓縮著任天涯五尺的空間。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五尺空間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放棄了抵抗,不斷善意的表示著自身的友好,原本透明閃亮的光暈逐漸的淡去,毀滅之光擴張的更加的兇猛,任天涯的身影也快速的虛無淡化,直至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這是為什麼?”噩夢緊緊抱著一雙兒女,聲嘶力竭的向天發問。沒人能夠告訴她,更沒有人會關心這個問題,一切自從有了開始,就註定會有結束,區別或許就是期間的經過夠不夠精彩,結束的是早是晚而已。
任天涯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守住神識的一線清明,他唯一能體會到的,就是自己與毀滅之光融為了一體,再無任何分別,現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控制毀滅之光,如何把毀滅之光變成自己的身體,否則,他只能以靈魂的方式存在!為什麼同一種頻率下,自己還是不能與毀滅之光形成默契呢?任天涯再度陷入苦思冥想之中,這一點實在太重要了,必須儘快的解決,萬一這該死的毀滅之光以為得手,悄然消失,那豈不是捎帶著把他也來了個灰飛煙滅!問題出在哪呢?任天涯經過一刻鐘的深思熟慮,覺得還是不死魔心在搏動的方式有區別,畢竟毀滅之光是死物,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頻率波動,自己雖然能保持與它同步週期運動,卻不能完全的掌握其中的奧妙,難道是因為神識還存在?任天涯此時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就只有這清明的神識,也可以說,如果這是與毀滅之光僅存的一點差異。放棄神識?這是玩笑!任天涯的手假如還存在,一定狠狠的抽自己兩記耳光,放棄神識與放棄生命有區別嗎?後果很可能是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