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下午賀津行約她晚飯,十分鐘後取消了這個約會,她翻著白眼正想有什麼合適的句子嘲諷他大忙人又不至於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有生氣,就在這時,窗戶外有人敲了敲窗戶,有個女生說:有人在嗎,我看到你們後院有一箱被遺棄的奶貓,好像快要被凍死了。
外面在下雪呢。
從苟安所在的地下室的角度,只能看見蹲在地下室天窗邊的是個女生,她穿著一雙白色的球鞋,可能是戴著口罩再隔了一層玻璃,還特意壓了嗓子,總之苟安居然沒聽出她的聲音有點耳熟。
隨手拿了塊毯子苟安就要出門去找貓,繞到研究所後院的監控死角她依然沒聽見貓叫。
這時候感覺到不對再想回頭,就看見陸晚擋在她身後,擋住了她的去路。
——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睜開眼就到了這裡。
苟安不知道自己在哪,看了看汙髒的窗外已經完全天黑,這麼晚了沒回家也沒個資訊或者電話,現在她的父母甚至可能賀津行都急得想要上吊。
苟安在床上蠕動了下,然後手腳都被綁住的她重重滾下床——
不知道幾百年沒掃的地捲起灰塵,她內心恐懼伴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加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最終卻咬著牙沒有掉下來。
她不顧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蹭得髒到不能看,掙扎著坐起來再站起來,靠近了門邊,盯著門把手,喘著粗氣。
正在想要不要試圖弄出點響動,讓門外的人開門然後跟他們拼了,然後只用了兩秒反應過來自己莫不是個傻逼——
外面多少人不知道。
開了門自己在哪也不知道。
萬一開門發現自己在森山老林裡,屋外是七八個彪形大漢等著,她拼什麼,拿什麼拼?
陸晚指揮人綁架她,無非是想看她倒黴甚至想要她的命;
而被指揮的人綁架她又暫時沒傷害她,顯然是想要錢。
這兩夥志同道合合謀搞她,大概是因為前段時間上的熱搜讓全國都知道她是賀津行的眼珠子。
拿她做要挾,怕不是要什麼那個人都會給。
苟安在短時間內總結出了以上結論,順便有了附加感慨:果然秀恩愛死得快,物理死亡那個“死”。
她正心急如焚地胡思亂想,那些人拿了錢會不會撕票,就聽見外面隱約傳來對話的聲音。
“王浦生管賀津行要一個億,他答應了,現在支票到手了。”
“什麼!就答應了!”
“哼,人在我們手上他不答應又能咋的……”
“那快把人放了吧!”
”……等等。不著急。”
對話的是一男一女,聽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顯然不是職業的。
苟安心中因此稍微放心了些,就怕是那種職業亡命徒,拿了錢殺人以絕後患。
她正暗自鬆口氣,就在這時,突然劇情畫風變了——
“人不能放。”
苟安心中猛地一沉,此時明顯感覺到原本跟男人說話那女人也沉默了,沒立刻搭話。
“二虎的意思,他們在過來棚屋區的路上,等他們到了,就再管賀津行要一個億。”
“李鐵!你瘋了!”
“怎麼了,一個億拿得那麼簡單,在問他多要一個億他也拿的出來!你這婆娘不要多管閒事,兒子明年還要上大學,沒有錢上個屁!”
“他上大學要不了那麼多錢!萬一你們勒索不成出了什麼事,他還有什麼大學上!哪個大學要綁架犯的兒子!李鐵,你聽我的,你把她放了!我真的害怕!”
“閉嘴?!”
徒然拔高的呵斥,打斷了屋外人對話的聲音。
苟安聽著屋外有腳步聲,心中一驚,也來不及思考太多,飛快地倒回床上,閉上眼裝還沒醒。
不能讓這些人知道她醒了,剛才他們說了一大堆人名和地名,每一樣都能讓他們事後被狠狠結算。
誰知道他們萬一腦袋突然好使,反應過來後會不會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噶了?
幾秒後房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果然有人走進了自己,苟安聞到一股濃郁的油煙味混雜著羽絨服鵝毛的鴨屎臭,那熏天的味道弄得她差點吐出來——
睫毛顫了下,她不知道那人看出來沒,但是良久的沉默,卻沒有人說話。
片刻後,粗糙但卻溫暖的手翻看了她一下,女人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