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掙扎個不停的貓腦袋終於又肯乖乖放回了他的頸脖間,落在貓屁股上的手細微摩挲,又順著脊骨一路向上,無關情.欲,只是這一刻才感覺到,煩躁了一天的情緒突然也得到了安撫。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事,最後想著想著,今日似乎亂作一團的工作進度突然有了一點思緒——
一會吃完飯還能回賀氏加個班。
賀津行想。
“少吵點架吧?”
“嗯?”
抱著苟安,賀津行像是剛剛把自己的心臟裝回了胸腔裡。
少吵兩句。
他什麼都能給她。
……
苟安的腦袋動了動,在男人平緩有力的心跳聲中,她聽見腦海裡“叮”的一聲,賀津行的友好度升至【68】。
……
第二天。
陸晚從自己那個四十平不到的小房子被凍醒來,害怕乾燥她的電熱毯從來不開通宵,結果就是蓋在身上的被子彷彿毫無防寒作用。
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地用冰冷刺骨的水洗漱。
因為天氣太壞,樓下早餐好像也沒出攤,整個筒子樓就像是沉浸在了世界末日來臨之前的死亡陰影中,一片沉寂。
陸晚出門前,第一時間就看見手機裡發來了新的簡訊,是陳近理的助理發過來的,跟她確認寒假臨時工的入職時間。
這本來沒什麼不對,陸晚一邊給自己圍圍巾,飛快地將自己期末考試安排發給對方,再即將按下傳送的那一秒,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她申請的崗位是陳近理的二助,也就是助理的助理,可以幫忙整理一下研究資料,錄入資訊,參與一些簡單的課題……
現在對方發來的資訊,確認職位變成了恆溫室管理……
恆溫室裡就是塞滿了海缸,裡面養著各式各樣在培育或者進行研究的活體海洋生物。
——放到一般的公司,大概就是申請的是秘書工作,結果offer發下來變成了編外人員,沒事給老闆遛遛狗以及清理下狗屎。
陸晚一瞬間紅了眼,用腳指頭猜都知道是誰幹的。
咬著牙也沒厚著臉皮去跟那邊確認這件事,等她走到巷子口,熟悉的奧迪a6停在那,窗戶降下來,周雛對她招招手,問她冷不冷。
陸晚強忍著沒落下眼淚上了車,她還沒改口叫周雛“爸爸”,只是小小聲地叫了聲”周先生”,那脆弱的鹿鳴似的聲音,很難聽不出其中飽含的委屈。
周雛問了來龍去脈,陸晚只告訴他是一個申請好的實習位突然被關係戶擠掉了。
周雛就很想嘆息——
關係戶什麼的,放了過去,這小小的一個海洋研究所實習職位不過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畢竟陳近理不可能不給他姐夫這個面子……
但最近,周家情況複雜。
那日周雨彤跑出去後,徐慧已經在當天晚上就搬回了孃家,連帶著周彥幾也好幾天住在朋友家裡。
周雛每天還是照例上班和應酬,但每天回家,等著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家中傭人,他再也沒有在下雪天回家後吃到甜得發膩的番薯糖水,也沒有女兒纏著他問他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周雛覺得很委屈,他只是想認回自己骨肉。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對他那麼苛求。
眼下再看陸晚的事,他知道為了讓一切不那麼糟糕,他應該拒絕,但是轉頭看著低著頭一臉失落的女兒——
他虧欠她太多,無論如何現在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說,他儘量幫她試試,也許陳近理還肯賣她個面子。
肉眼可見陸晚的雙眼亮了亮,和母親神似的唇角上揚,周雛心中那點兒失落被填滿,自認為十分慈愛地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就在這時,車子猛的一個急剎,在巷子外出口停下。
司機回頭說,前面突然出現了障礙物。
周雛莫名其妙下來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巷子口最外側那些飽經風吹雨打的建築終於不堪負重坍塌,巨大的牆壁落石落下來堵住了去路。
沒砸到人就是萬幸。
周雛安撫了陸晚,又立刻讓司機叫人過來清理,司機打電話的時候,巷子外緩緩駛來一輛保姆車,車子停了下來,過一會兒,門開啟,從上面下來了幾個西裝革履、戴墨鏡的人。
這些人穿的衣服周雛不認識,更何況周雛也沒到身價需要僱傭那麼多保鏢的程度,彷彿一群不速之客突然登場。
有些警惕地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