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電梯越來越近,她直接抬手把自己剛剛扣上的襯衫領口扯向一邊,“否則我就告訴我媽這個。”
力道太大,衣服被扯得發出布料碎裂的聲音,一顆釦子搖搖欲墜,陳近理看見了她鎖骨上曖昧且新鮮的紅色吻痕,還有牙印。
他喉結滾動了下,“威脅我?”
此時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周雨彤一步跨進去,乾淨利落地摁下關門鍵。
直到電梯門快關上了,站在外面的男人才說了句“到朋友家給我發微信”,語氣正常得像極了天下任何一位叮囑晚輩注意安全的家長——
好像她並不是只穿一條內褲的情況下從他的沙發上跳起來落跑,只是在這個時間出門和朋友去吃個宵夜。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周雨彤聽見電梯裡自己的粗喘。
塞在拖鞋裡的腳指頭已經凍得冰涼,合上的電梯門中,她看見自己的倒影,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氣喘如狗……
就像一頭髮狂的母獅子。
她不忍直視地挪開視線,再抓起手機,通話時間還在流動,電話那邊的人居然很有耐心都沒掛電話。
冰涼的電話重新貼到耳邊,不知道為什麼周雨彤總覺得自己彷彿能聽見電話那頭人平緩的呼吸聲——
他在聽。
這份自信來源毫無根據。
就像她撥通這個號碼前,知道他一定會接一樣,就是盲目相信,他在聽。
“李渡,”她第二次叫了他的名字,“你聽到了嗎?我沒地方去了,你要來嗎?”
「……不是問你人在哪了嗎?」
周雨彤踏出電梯時給他發了個地址。
一分鐘後李渡給周雨彤發了個距離她現在只有五百米的麥當勞,讓她去裡面坐著等。
市中心到了夜晚這個時候也不算特別冷清,只是今晚格外的冷並且可能下雪之後就要變下雨,大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周雨彤頂著寒風進麥當勞,隨便要了個套餐,挨著窗戶坐下,忽略了店內其他人看她只穿了拖鞋的腳時,投射來的奇怪目光。
“你要多久?”
電話那邊響起了某種品牌跑車引擎咆哮的聲音。
「導航說大概兩個小時。」
“咔嗒”一聲是扣安全帶的聲音,「你現在少煩我,別再問題太多,我可能可以把時間縮短到一個半小時。」
掛了電話,周雨彤還有點發呆。
李渡最後說的話讓她陷入了某種思考——
比如算上徐慧給她買的房產以及各種朋友,她在江城有不少於十個能去處的地方…這種情況下,她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一個家根本不在江城的人?
她想不明白。
一分鐘後,撓了撓頭,放棄思考。
……
周雨彤用一個半小時回覆了所有在微信問她情況的人,那些人可能是八卦也可能是真的擔憂,但她一視同仁地回覆了他們。
期間苟安大概佔用了她半個小時。
因為苟大小姐不依不饒地堅持開影片,看到她好好地穿著衣服,坐在麥當勞,她反而鬆了口氣。
“誰去接你?”
“李渡。”
影片裡的人臉上表情放空了幾秒,好像挺艱難才把這個名字和某個人對上號,她狐疑地微微眯起眼,“你為什麼要找一個不在江城的人救你?”
“找在江城的人意味著我的行蹤只要翹屁股叔叔動動手指就能知道,”周雨彤說,“他知道了和陳近理知道了有什麼區別,我不想明天早上一睜眼看見陳近理坐在我的床頭,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問我早餐吃什麼。”
苟安想了下那個畫面,覺得好有道理,連帶著想要遷怒賀津行,現場給他發了個微信:我恨不得給你嘴縫上。
那邊的人沒睡,顯得非常莫名其妙地回了她一個問號。
苟安沒理他,誇獎周雨彤:“那沒事了,做得好。”
“你好像很擔心我和陳近理待在一塊。”
“今晚你心理防線全線崩塌,我怕你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苟安停頓了下,“我都說我來找你。”
“翹屁股叔叔不是不讓你出門?”
“他攔不住我。”苟安不假思索地說,“他和我爸媽都不讓我去,覺得我不應該去添亂——可能是覺得誰去都行,就我不行,因為我去的話可能會陪你一起把周家拆了,然後帶著賬單找他們幫忙賠錢。”
越說越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