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保潔阿姨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就算爬也要爬離現場。
苟安渾渾噩噩地想著,用舌尖將落入唇中的一縷頭髮吐出來,下一秒,又因為窒息的野蠻力道再次咬住自己的頭髮。
頸脖,背部和肩膀,身上沒有一處明天能堂而皇之見人的地方,身上蓋了一層薄汗,無法抵抗,渾身發麻。
握著她的腰的一隻大手掌心也全是汗,滑膩得好像每一次她都要從他手掌心脫手。
腦子渾渾噩噩,在男人狗似的拉著她的手,把她的手腕送到自己的唇邊時,她無力地掙扎,“給留一塊好皮,行不行?”
嗓音沙啞到可怕,無力的聲音明明是無語加憤怒,開口時她自己聽都像是撒嬌——
於是不用賀津行嘲笑,她自己先閉上了嘴。
好在男人不算完全毫無良心,被抗議之後不再亂咬她,而是輕輕在她手腕吻了一下,然後把她的手緩慢壓到了腦袋上方。
短暫幾小時足夠積累豐富的經驗,苟安完全意識到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她從嗓子眼裡發出恐懼的“咕嚕”聲……
再一次痛恨起十二點剛過,那個被摁在玄關時沒有尖叫著跳起來把男人踹出去的、鬼迷心竅的、豬油蒙心的自己。
……
天矇矇亮時,苟安以為自己死掉了。
她最後倒向枕頭時,應該不是睏倦而是純粹的昏迷。
眼下迷迷瞪瞪睜開眼,她還在恍惚懷疑昨天晚上的一切是最後畫風不幸轉向噩夢的旖旎夢境——
她翻身時,渾身被拆解了似的痠痛讓她發出丟臉的聲音。
身後緊緊度貼著一個人,那人過大的身形完全地將她包容籠罩在自己的懷中,他大概是勾著首,臉埋在她的頸窩,平穩的呼吸和柔軟的碎髮輕蹭她的後頸。
這樣的男性氣息經過一晚上的薰陶已經熟悉到她分不出一點兒陌生的警惕心態,滿腦子都是“被子太厚,暖氣太足,我好熱”……
下意識地,她想遠離身後滾燙的熱源,她皺著眉,抬起痠軟的胳膊,推開了橫在自己腰上那隻手臂。
身後的人在沉睡中被退了一把,有點兒含糊地“嗯”了聲,像吃飽喝足的大型貓科動物似的,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然後收緊手臂,將剛爬開一點的苟安拉回了自己懷裡。
橫在她腰上的手,習慣性往下——
苟安這會兒腦子也是一團漿糊,條件反射地一把摁住男人的手:“幹什麼,我還要睡。”
“嗯?沒說不讓你睡。”
賀津行的聲音響起,“你別亂動,就這樣睡。”
搞得好像是她的錯一樣。
苟安乾脆在他懷裡強行翻了個身,兩人原本背貼胸膛的姿勢,變成了現在面對面的姿勢。
柔軟溫熱的氣息撒在鼻尖,原本閉著眼的男人半睜開了眼。
極近的距離,放到一天之前大概是想也不會想到這件事——
做了。
渾身上下,每一個瘋狂叫囂著的毛孔;痠痛的四肢;發軟的像是廢掉的腿;床板凌亂的衣服;垃圾桶裡數不清的子孫嗝屁袋……
都在提醒她,真的做了。
苟安後知後覺地頭皮發麻,又很會自行洗腦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偉大——
眼前這個男人,禁慾系模範代表,江城天王老爺,原著不可動搖的男主角……
她睡到了。
此時搭在她腰間的手還在極近溫情地輕揉她痠痛的肌肉,看著她懵逼的模樣似乎覺得很有趣,儘管自己也很困,他還是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親吻她還染著紅的眼尾。
“不是困?”
饜足過後男人的嗓音性感的過分。
看著她仰著頭乖乖盯著自己的樣子,很難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唇下移落在她的鼻尖。
“沒吃飽?”
肉眼可見她的臉紅了起來,但她真的累壞了,一點沒有力氣反駁他,跟他掐架。
只是抬起手毫無攻擊力地拍打了下他結實到硌手的肩膀一下,然後指尖無法避免地觸碰到坑坑窪窪……
哦。
她惱羞成怒時留下的牙印。
手像是被燙著似的縮回來,腦袋像是地鼠一樣鑽入被褥和他懷抱中間,最終那薄唇也並沒有落在她的唇上,男人停頓了下,輕笑了一聲,寬容的親吻她的額頭。
手指彎曲,輕輕颳了刮她柔軟的下顎線。
“這一晚還是有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