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克利斯劍日夜懸在頭頂,一日不解除這破婚約,苟安夜夜噩夢。
一來二去,又過了幾天,頂著濃重黑眼圈的苟安心血來潮查閱了下賀然的友好度,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33】重新升回到了【35】……
相當離譜。
果然男人的心,海底針。
……
週五,下午上完最後一節思修,苟安正快樂地坐在系學生會辦公室收拾私人物品準備迎接週末,這時候外聯部的部長推門進來,塞給她一個宣傳單,央求她拿去校學生會辦公室交給賀然。
苟安看了一眼那宣傳單——外聯部長能有什麼好事——無非就是求校學生會這群構造比較特殊、在學校說話算數的金主爸爸慷慨解囊撥款給系籃球賽一點經費……
她掀了掀眼皮子:“讓我去?你到底想不想讓校學生會掏錢?我還以為五一前我和賀然在遊輪上吵架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他現在可煩死我了。”
苟大小姐說話陰陽怪氣,外聯部部長陪著笑說:“那您也還是賀會長的未婚妻吶,您說是不是?”
哦。
是。
怎麼不是?
至少暫時還是。
苟安拿了宣傳單轉身去了校學生會辦公室,原本還以為這次也依然會撲空,準備盡職盡責放了宣傳單就走,沒想到這次校學生會辦公室裡居然有人。
一群二世祖佔據學校公共資源(*校學生會辦公室)以開會的名義喝茶嗑瓜子。
“然哥,苟安這幾天沒來找你了。”
隔著辦公室的門看不見裡面,這聲音苟安卻認識,說話的是賀然的小走狗之一,周彥幾。
周彥幾是江城房地產商周家老么,仗著家裡年紀最小,上面有兩個能幹的哥哥,當初飛天竄地不肯聽話出國深造,非要跟著賀然在國內大學讀研……周家習慣性把這個小兒子寵上天,拿他一點辦法沒有,費勁捐了一棟教學樓,才把這位”how old are you”都講不明白的少爺塞進江城a大。
此時苟安聽他吊兒郎當的聲音念著自己的名字,就停了推門而入的趨勢,稍一頓,站在門外。
門裡安靜了幾秒,就聽見有人冷笑一聲,淡道:“不來更好,看著她煩。”
除了是賀然還能是誰。
門外的苟安挑了挑眉,只覺得賀然這話說的,很不講究。
煩她就趕緊把她炒魷魚啊,拖著不處理,幹嘛呢?圖什麼?
門裡面,賀然的話果然引得一幫二世祖鬨笑,周彥幾這會兒換了個坐姿,把玩手裡的紫砂茶杯,歪了歪腦袋,一頭刺蝟似的短髮,左耳的鑽石耳釘閃閃發亮:“然哥,真看上那個陸晚了?”
他說的還是那天遊輪上的事。
那天苟安給紅酒一整杯澆陸晚頭上,賀然發了很大火,認為她欺負同學,親自扶著陸晚的肩膀把人帶下游輪——
姑且不提後來兩人不知道怎麼就成功相認,解鎖了“幼年救命恩人cp”成就。
別人不知道其中緣由,只看到了苟安被當眾下臉,因為這事兒苟安在他們圈子裡成了談資一件,大家頭一次看到苟大小姐被落下那麼大面子,都覺得很新鮮,很有趣。
此時坐在辦公桌後面,賀然涼涼地看了周彥幾一眼,意思是:關你屁事。
”我說真的啊?”周彥幾笑的不正經,說話一如既往地輕佻,黑眸閃爍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你要不想要苟安了,趁早跟她斷了,讓我試試。”
周彥幾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
沒人知道他打哪來的這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惦記起了苟安。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看向賀然——現在賀然是在場唯一沒多大反應的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彥幾,沒說行,但也沒說不行。
然而後者似乎並沒有被他的低氣壓嚇著,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媽很喜歡苟安,一直說她要做不成你們賀家媳婦兒,讓我說什麼也要弄過來給她當兒媳婦。”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之前的發言完全因為他是什麼絕世大孝子,跟他個人意願毫不相關。
賀然緩慢地收回目光:“你說弄就弄?苟安正眼看過你麼?”
周彥幾笑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問題不大,你也沒正眼看過她。”
賀然點點頭:“你不覺得她很煩人?一點風吹草動就大動干戈,像個炮仗似的,誰受得了?”
周彥幾笑著搖搖頭,沒人知道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