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原本滿臉輕鬆在玩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的熱火朝天,這會兒臉一凝,扔開了手機。
坐沒坐相搭在桌面上的腿也落回了地上。
“系裡希望校學生會撥點經費。”苟安放下宣傳單,平靜地直視賀然,語氣相當公事公辦。
賀然:“哦。”
然後他們誰也沒說話,辦公室裡一下就顯得尷尬。
幾秒死寂。
最後還是周彥幾,他站起來一米八幾的個子,伸手拿起宣傳單看了眼,微微彎下腰對苟安笑著說:“然哥這幾天忙,這事兒你交給秘書處多好,也就巧我今兒在這——這活兒我接了。”
有人站出來代表可以省下更多的廢話,苟安轉過頭看了眼周彥幾尖尖的虎牙,緩緩點點頭。
轉身要走,又被賀然叫住。
坐在辦公桌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賀然歪了歪頭,目光閃爍了下:“聽說你這幾天在找我。”
喲,不裝屍體了?
苟安:“想談談五一放假那天說的事。”
氣氛一下子不太對。
賀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辦公室裡的氣壓低得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有那麼一會兒苟安恍惚覺得賀然生氣了。
但是這位賀小少爺頭頂上的好友度只是閃爍了下,沒往下掉。
隔了很久,賀然挪開了目光,又擺出拒絕交談的姿態。
苟安有一種,始終懸空的靴子,姿態僵得都快成了丹頂鶴的難受感:這哥們到底想幹嘛?
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真心把賀然當男朋友的,儘管他連手都不願意拉她一下。
自古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更何況天降還是他童年記憶中的真·白月光。
她認。
她主動退出,以後就不用扯什麼賀然為了陸晚和她鬧掰,她也用不著因愛生恨,處處看陸晚不順眼,給她使絆子,最後給自己送進監獄。
解除婚約顯然對兩人都好,臨門一腳,他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死咬著不放了。
不應當。
按理說不應該煩死她這個死騙子了嗎?
此時此刻除了他倆,沒人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只覺得氣氛有點詭異。
“賀然,早解決早好,”苟安蹙眉提醒,“你不要拖延症。”
“怎麼,你很著急?”
輕飄飄的發問,苟安感覺自己看見賀然的腮幫緊了緊,好像磨了下後槽牙。
彷彿不太高興。
可能是錯覺。
因為好友度穩如泰山。
必然是錯覺。
他能有什麼理由不高興?
直到苟安轉身,昂首挺胸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門。
她聽見有隻肥貓搖著尾巴說——
【蕉蕉:他就是不高興了。】
……
【蕉蕉:可是友好度沒掉噯,好奇怪,是不是系統壞掉了?】
……
苟安沒把蠢貓的話放在心上,畢竟賀然他老人家眼瞧著就能恢復單身,雖未公開,但假以時日就能光明正大開始追求陸晚……
怕不是放鞭炮慶祝都來不及,他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她的自信一直持續到系籃球賽開始舉行。
系裡學生會體育部請來了校籃球隊的人坐鎮,順便充場面,令人意外的是,身為學生會長兼籃球校隊隊長,日理萬機的賀然還真賞臉出現了。
雖然從頭到尾他只是叼著哨子站在場邊插著腰懶洋洋地吹……
但不妨礙因為他的出現,系籃球賽的觀賽率是往年的十倍。
看臺上擠滿了人,中場休息的時候,有人用肩膀撞了下苟安的肩膀。
苟安轉過頭,旁邊坐著的是唐辛酒,就之前的噩夢——啊不——是關於未來的預知夢裡,哭著說不敢跟惡毒的她玩了,怕總有一天被她害死的那位。
現在唐辛酒還是她的好友,說實話這姑娘膽子確實小,上週無論是蕉蕉的死還是那一杯澆在學妹頭上的紅酒都嚇壞了她……她沒立刻轉身拔腿就彈飛三米遠已經是對苟安愛得深沉。
苟安沒怎麼怪她後來的叛逃行為,這會兒挑起一邊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意思是:幹什麼?
這個時間段下的唐辛酒還是高舉原配cp大旗的原配黨,指了指不遠處站在場邊那一臉不耐煩擦汗的賀然:“你男朋友要熱成鹹魚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