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亂的踩踏痕跡來看,這爬牆技術並不太行。
……大概某隻大型貓科動物撓了人後,自認為可以飛簷走壁,實則笨手笨腳地從三樓順著這水管爬下去了。
”……”
賀津行沉默了幾秒,心想電影分級確實是有必要的——
那種特工主角如貓有九條命、能從幾十層樓空手往下滑還能活著、打著動作片旗號的科幻電影,根本就是導向不好,少兒不宜。
伸手體貼地關上了窗。
再到走廊,撿起那雙被扔掉的靴子收到四樓他的svip室。
洗手間不急不慢洗掉了手上拎別人頭髮時沾上的血液。
賀津行不急不慢地回到一層,他下來時,兩個被手銬銬在鋼管舞的杆子上的古惑仔還在閒聊——
“龍哥他們找到人沒?”
“沒,讓那逼崽子跑了。”
“啊你媽的,那這加班的意義是啥啊!”
“不知道啊,好蠢啊……煩。”
面無表情地經過他們,賀津行隨便找了個距離他最近的警官,告訴他三樓發現有個傷員,傷勢比較嚴重,可能需要優先處理。
在他和阿sir交代樓上情況的時候,賀然像是一陣狂風捲了進來,一路連推帶撞,穿過人群,衝他又蹦又跳地吼:“小叔!小叔!我剛才打電話問了苟安家裡,她媽媽說她剛才有打電話回家!她沒事的,只是有點害怕,但是早就順著人群逃出來了,手機在那個過程中弄丟了,她這會兒喝多了,正在朋友家——”
他喋喋不休語速很快,但難掩興奮地一口氣說完。
看上去像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像是慶幸剛才沒有因為自己的疏忽捅出太大的簍子。
侄子噼裡啪啦地講了一大串,賀津行聞言,禮貌地打了個手勢中斷了與阿sir的談話,這才轉過頭,沒頭沒尾地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說,她還喝酒了?”
“啊,喝了點,我生日嘛!但是沒事,也沒耽誤她順利出來啊——”
“嗯。”
賀津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你也回去吧。”
“?”
男人平靜的面容反而讓賀然原本驟然放鬆的心情緊了緊,就像是敏銳的生物永遠能夠準確捕捉到空氣中微動的危險預兆。
到了嘴邊慶幸的話突然停頓,少年盯著面前其實比他年長不了多少、但輩分上實實在在略高一籌的長輩。
“怎麼了嗎?”賀然問。
“沒事,”賀津行說,“你先回家,今晚這麼亂,老爺子該為你擔心了——”
賀然緩緩地點點頭,剛想轉身走,就聽見男人不急不慢地說完了後半句。
“等事情都解決了,我親自去跟苟家商量你和苟小姐解除婚約的事情。”
低沉緩慢的聲音落地有聲。
平靜得就像是每日新聞聯播過後,一定會播報天氣的氣象員在提醒大家,明日有雨,出門請務必帶傘。
……
與此同時,遙遠的某個陰暗巷子裡。
苟大小姐並不知道在今夜混亂的夜未央,此刻有人替她吹響了自由的號角,幸運女神即將垂青她已然走向滅亡的婚約。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朦朧的細雨。
苟安渾渾噩噩地趴在一個人結實的後背上,酒精上頭已經到達了最巔峰,她已經有點兒搞不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是在未來既定的噩夢裡。
還是在她依然是光鮮亮麗的千金小姐的現實中。
她閉著眼,白皙的雙臂蹭的都是鐵鏽髒兮兮的,卻死死地環繞著前方的人。
——就像是一顆攀附纏繞蒼天大樹的寄生植物。
此時此刻揹著她的人身上有汗液混雜著血腥的氣息,明明是不好聞的氣味……但苟大小姐如同最溫馴的小動物,用柔軟且冰涼的鼻尖,輕輕地蹭著那人堅硬的刀削髮發碴。
蹭完了還要深深吸一口這壓根不好聞的氣味,苟安嗆得打了個噴嚏,卻固執又貪婪地又吸了一口……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掃過在那人修長的頸脖上。
這個動作讓原本託著她臀部,不讓她往下掉的結實手臂緊了緊——
肌肉凸起,被雨水打溼的白色襯衫下,血跡原本已經被沖淡,只是又因為片刻的緊繃傷口流淌出更多的新鮮血液。
然而傷口的持有者像是豪不在乎。
……………………被當什麼阿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