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應該進博物館的木櫃子;
在她身下的是一張木頭彈簧床,一轉頭,床頭便有不起眼的、大概是新編織的蜘蛛網。
“……”
苟安被嚇得一個激靈,一翻身坐起來,床鋪發出不堪負重的“咯吱”巨響。
——我在哪?
瞪著迷瞪的雙眼,她聽見了廁所“嘩啦”水響,扭頭看過去的同時,水聲停下,廁所門後面出現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
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的苟大小姐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又躺回床上蓋上被子拉到脖子閉上眼——
廁所門開了。
有人從門裡走出來。
苟安能感覺到那人在看她。
幾秒屏息,待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終於挪開,她硬著頭皮悄咪咪睜開一隻眼,便看見在床不遠處,背對著他的年輕、高大雄性身體。
他只穿了一條牛仔褲,牛仔褲還被水濺溼了,背部攏起的肌肉上,幾股水流匯聚成小溪順著他肌肉曲線往下流淌……
最後匯聚成一股,消失在腰與牛仔褲邊緣陰影的凹陷中。
目測身高大約一米八三左右,此時,他隨意用一塊破舊的毛巾擦掉上半身的水漬,又像是野狗似的粗魯擦蹭過烏黑溼法,他轉過身——
苟安趕緊閉上眼。
“醒了就別裝睡。”
沙啞低沉的聲音突兀的在死寂的屋內響起。
……聲音有點耳熟。
苟安慢吞吞地再次睜開眼,猝不及防對視上一雙平靜深棕色深眸。
目中毫無情緒,只是依然攝人心魄。
眼前的人一動不動立在那望著她,陽光下,天生的冷白皮讓他像是披上了一層光。
縱使像是故意糟蹋顏值似的留著一頭烏黑且短到不能再短的短髮,也不能妨礙任何人看到這張臉都要小小驚豔一下——
對一名保鏢來說,夜朗的臉確實過分英俊到沒有必要。
“……”
面對眼前這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漂亮臉蛋,苟安甚至都懷疑自己在做夢,懵懵懂懂地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她站在發出各種怪響的床上:“夜朗?”
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夜朗眼皮子動了動,有點沒弄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上哪知道他的名字的——昨晚叫了一次,姑且以為他自己幻聽……
可她現在毫不猶豫、清楚清晰一又叫了一次。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她。
他沉默寡言,只用一雙很具有侵略性的雙眸鎖定她。
認真思考,難道這是哪個為了他跑來夜未央消費的千金大小姐?
這種“為愛衝鋒,無知者無畏”的千金大小姐在夜未央倒也不在少數。
可她的眼神中明顯沒有帶著任何的畏懼或者是迷戀,夜朗清楚地捕捉到她在看見自己的臉那一瞬間放鬆了的神情——她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望著他。
“我怎麼在這?”苟安問,語氣自然。
夜朗覺得作為初次見面的人,她的語氣應該客氣點兒,於是微微擰了擰眉:“昨晚夜未央。”
苟安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回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模糊的記憶中好像就是昨晚她真的很倒黴,正想跑路,結果身後殺出個程咬金——而且不幸的就是半個小時前在下面一層因為卡油被她甩了一巴掌那位……
兩人很快發生鬥爭。
正操起一個酒瓶準備跟那個還想趁亂佔便宜的流氓拼命,從門外面又莫名其妙來了個人,沒等她反應過來,來人便抓著流氓的腦袋直接摁在了玻璃茶几上。
茶几出現了蜘蛛網裂痕。
流氓頭破血流地倒下。
處理完那個人,在她目瞪口呆中,來人扔垃圾似的扔開了流氓,直接走向窗邊推開窗,輕車熟路的,一條腿先踩了上去,看著正準備往外跳——
這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像是才發現這還有個人似的,問呆若木雞的她:「走嗎?」
苟安當時處於腦子停擺的狀態,看到夜朗,下意識地覺得救星來了,都沒來得及思考所謂救星為什麼不是第一時間奔向她問她還好不好,就“哦”了聲,扔了手裡沒來得及用上的酒瓶,然後毫不猶疑跟著他一塊兒笨手笨腳往下爬。
落地之後找公用電話亭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別問她為什麼不直接回家,當時她就覺得,她現在的鬼樣子回家還要嚇到媽咪,更何況她和夜朗在一起,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