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短暫的對視,賀然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
苟安餘光瞥見了,卻撇撇嘴,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完全不知道這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關心他們為什麼又攪合在了一起,陸晚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賀然——
“那氣氛好像也不像是舊情復燃。”唐辛酒在旁邊說。
“操心他們,不如操心我們的熊。”抱著胳膊,苟大小姐說,“尊貴的翹屁股叔叔快殺瘋了,到底有沒有人來阻止他?”
苟安說的一點也沒錯。
賀然的退出也只不過是稍微節省了一點他們走向敗局的時間而已,賀津行絲毫沒有因此停下自己戰意盎然的步伐——
甚至沒人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賀淵和苟安又苦苦支撐了兩把,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完全不是這莫名其妙的老人家的對手——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在短暫的休息後,再次出手,居然一次比一次狠。
最離譜的一把,如果按照遊戲規則折算到更規範的斯諾克玩法積分,他可能將近拿了130分,而現在的世界比賽最高記錄也不過是147分而已。
完全不給對手留一口氣的狠絕。
就連賀淵最後也有點兒繃不住那份笑容,面色凝重地盯著球桌看了一會兒,嘆口氣搖搖頭,手中的球杆轉了一圈,做出了個要放棄收杆的姿態。
“嗯?不打了嗎?”賀津行問。
賀淵與他的長輩對視幾秒,終於忍不住問,“小叔叔,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賀津行看似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這說的什麼話?”
賀淵實在是在這張彷彿總是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能在片刻後,露出與面前的長輩有些相似的笑容:“沒事,就當我在胡說八道,看來我還要再練幾年。”
聞言,男人眉目冷淡,開口的嗓音卻彷彿足夠溫和地說:“不行就算了,這東西還是講點天分,硬練也練不出來……聽說你馬術就不錯,可以考慮那方面深造。”
“小叔叔說的是。”
短暫對話過後,眼看著賀淵偃旗息鼓,就要敗下陣來,手中的杆突然被身後從始至終沉默寡言的人接走——
夜朗慢吞吞地折起衣袖站到檯球桌邊,屈指敲了敲檯面,對賀津行說:“來。”
言簡意賅。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以至於空氣都有瞬間懸停,大概是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保鏢,大家面面相覷,最後有人慢半拍認出來——
“是夜朗。”
“他啊,怎麼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狼哥怎麼在這?”
“……我看他剛才好像就一直站在苟安身後,噫,苟聿幹嘛啊,女兒被綁架過麼,突然搞這麼嚴重的安保系統?”
“……我膚淺我來說,你不覺得夜朗那張臉看上去也很不安全嗎?各種方面來說看上去都會是監守自盜的樣子。”
周圍人討論聲中,苟安嘆氣,捂著臉退到了桌邊。
周雨彤:“……我現在有種無藥可救到家裡門前路過一條狗都要抱上來讓它試試的錯覺?”
“不是錯覺,”苟安麻木地說,“你猜我上一秒為什麼嘆氣?”
“你家保鏢行不行啊?”
苟安看著不遠處執杆而立,與賀津行對視也不落下風的人;
又看看在他對面,看似一點兒也不驚訝,笑容也維持的很好,但是實則氣壓微微變低,眸色漸深的賀家掌權人。
“稀奇,阿朗也對毛絨熊感興趣。”
“玩玩。”
虧得賀津行睜眼說瞎話,保鏢先生那張棺材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和毛絨熊能搭配的起來的模樣。
“聽說你打檯球技術不錯,沒想到當保鏢時還能有這種特長的用武之地——”
“話別這麼多。”
從賀津行的表情來看,他大概也是這輩子第一次被別人罵話多。
苟安又嘆了口氣。
然而她這這口氣屬實嘆得早了些,因為接下來他們發現,今晚能夠和賀津行抗衡的人終於出現了——
夜朗真的是有點東西的。
四把比賽下來,兩人勢均力敵,但打法完全不一樣,賀津行是快、狠、準,操作如同行雲流水,像是一切在握;夜朗則是每一杆都經過深思熟慮,以至於他的走位從來猶豫的時間都不多,一杆打好,換下一杆,基本是毫不猶豫就就位了。
全程他都不太有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