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這個人就是很容易滿足,哪怕和想象中相去甚遠,但如果結果不錯,好像也會覺得自己是個被眷顧的幸運兒。”
苟安轉過身,望著隔著一層霧朦阻擋,站在門邊沉默的保鏢先生。
“如果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什麼樣的結局,我都不遺憾。”
後者今天看上去和過往沒有任何區別,依然是保鏢該穿的那身廉價黑色西裝,有一段時間沒打理過的細碎黑髮垂落,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現在這樣中間隔著一層阻擋,苟安也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不過也沒心思去追究這件事,苟安衝他笑了笑:“你進來做什麼,在門口守著就好。”
就像是對王叔之類任何一名保安的心平氣和。
不再任性沖人大呼小叫的苟大小姐讓夜朗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種被疏離的感覺比任何時間都來得更加強烈。
其實本來就不熟,壓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夜朗動了動唇,但是沒找到自己鬼使神差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外面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他卻覺得沉默寡言的自己好似被大雨淋透的野狗,不知道從何而起的原因,記憶缺失了一塊的感覺十分強烈……
野狗蹲在雨中的角落看著光鮮亮麗的賓客來來往往,越發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
於是憑藉直覺轉身,狼狽地拱開了大小姐的房門,任由自己骯髒的爪子踩過她整潔的房間鋪著的軟墊。
——野狗毫不猶豫的來到它覺得自己應該來的地方。
然而整潔的房間內,大小姐好像並不是總是等在那裡,大呼小叫著“你怎麼弄成這樣弄成這樣你還敢回來”,然後拿來浴巾給它擦擦。
正如今日,她只是站在很遠的地方,溫和地告訴它,站住,別再靠過來。
“婚紗。”
男聲響起,因為過於沙啞顯得並不好聽。
“很適合你。”
幾秒的寧靜。
站在落地鏡前的大小姐笑得彎起雙眼。
“是的啦,謝謝。”
無論是大裙襬到需要用上魚骨撐的蓬蓬裙,還是優雅修身的魚尾禮服……
如果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什麼樣的結局,她都不遺憾。
……
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開啟,周雨彤探了個頭進來喊“準備開始咯”,定眼一看,看見站在房間兩個極端角落遙遙相望的苟安和保鏢先生——
她“哇”了聲,“你怎麼進來了這裡面又不會有人躲在化妝桌下等著暗殺快點出去啦工作也不用那麼盡職盡責!”
一邊碎碎念,一邊推搡著保鏢將他趕出去。
休息室的門被人開啟,又關上。
苟安無所謂地笑了笑,拿出手機。
【苟住別怕我能贏:人呢!!!到了嗎!!!】
像是早就料到她會發微信什麼的,過去很少主動看手機的人這一次回資訊回的很快。
【hjx:雖然不是坐地鐵來的。】
【hjx:但早已等候多時。】
第69章 lover(內涉原著向if線)
她走向他。
夜朗今日來受到了一些幻想的困惑。
大概就是走著走著路好好的, 眼前的真實場景就會被虛幻的幻想替代。
比如此時此刻,站在休息室門前,絮絮叨叨的少女拉著他說話,叫什麼名字他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大概是姓周, 是苟安的朋友, 總是表現得像是躁動不安的土撥鼠。
他明明在聽她說話,聽到什麼“你怎麼能進去啊新娘的first look當然要留給新郎啊”這種話時, 他甚至還記得冷哼一聲表達對這項習俗說法的不屑——
但是隻是一瞬間,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遠去,拉著他的人從嘴巴一開一合停不下來的土撥鼠, 變成了另外一副他熟悉的面孔。
【“嘿嘿,夜朗, 告訴你個離譜的事, 我聽他們說, 賀然不見了, 就是還有半個小時訂婚宴就要開始,他手機關機,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廢物。”
站在夜朗面前的人, 兩人之間沒有隔著一道他過不去的阻隔。
她身上穿的也不是婚紗, 而是一件普通的灰色衛衣,下面配著一條菸灰色的短裙, 長靴, 脖子上圍著毛茸茸的白色圍巾, 她笑得眼睛都失蹤不見。
大拇指朝後, 指了指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