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在意料不到中突然見到了芳芳和麗娜,這使他嚇得魂飛魄散。他能不怕嗎?麗娜是誰?她爹爹蒙克爾醫生跟舒伊將軍是好朋友;芳芳是誰?她爹爹是青島港上赫赫有名的二把頭,與黑老大大把頭是拜把子兄弟。李老闆觸犯了這一白一黑活得了嗎?李老闆沒想到的是他的那一薰香,惹得舒伊將軍派兵到即墨縣城,去把即墨縣城中的老百姓殘害得苦不堪言。燒了孔廟實為國恥,為情理所不容!但是外觀人沒有誰能知道,德國人入侵即墨縣城掠奪財寶的真正原因?給第二次公車上書事件的起因留下了迷團,也給那些財寶的去向留下了誘人的想象。
李老闆見芳芳、麗娜毫髮未損地回來了,並還敢來偷窺他,在這之前他什麼訊息也沒得到。尕三和他的夥計又沒了蹤影,他覺著他的末日來臨了。德國人用法律制裁他,他是死罪;德國人巡捕房得老虎凳不是好坐的,那東西不是德式沙發坐上去舒服,而是誰坐誰死,不死也就殘廢了。大把頭、二把頭得黑道在青島港上也不是吃素的,大把頭手下的打手成群結隊,來了還不把他亂棍打死,裝了麻袋扔進黃海里去餵魚。那場景李老闆是越尋思越害怕,他嚇得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拖家帶口的逃是逃不掉的,他被逼的確實沒了辦法,只得到地窨子裡去找來過去老一代人開大車店時留下來的砒霜,準備投放在稀粥裡逼全家大小喝了,到陰間去躲避自己惹來的這場災難。他正在那裡往稀粥中散放著毒藥,冬生、疤根、芳芳、麗娜穿過大車院來到了屋門前。生哥見李老闆正俯在灶臺上在鍋裡攪和著稀粥。他叫了一聲李老闆道:“李老闆,在家嗎?”
李老闆見有人叫他,嚇得哆嗦起來,他沒敢答應,而是哆嗦著抬起頭來。當他看到芳芳、麗娜與生哥、疤根在一起時心裡莫名其妙起來,他非常納悶,怎麼也尋思不到,芳芳、麗娜能跟生哥、疤根他們攙和在一起?在他看來他們是兩股道上的兩輛相向的車,怎麼也不會併到一塊兒的,可今天他們站在了一起找他算帳來了。李老闆壓根就沒想到他做的這件事能給他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連青島港上赫赫有名的生哥都來找他算這筆帳。他想:今天是必死無疑了,不過怎麼也得留個囫圇屍首,得想法別讓他們先動手,我哄著全家人把這鍋稀粥喝了後,就隨他們處置去吧!李老闆想到這裡,咕咚一聲給生哥他們跪了下來,道:“生哥、疤根哥和兩位姐姐行行好,等我們把這鍋稀飯喝了,你們再動手。”
生哥笑了,道:“李老闆認得我?”李老闆忙答道:“認得,認得,青島港上不認得生哥的人不多。生哥擂臺比武打倒了俄羅斯大力士,青島港上誰人不知?比武那天我還去看哩!”說到這裡李老闆似乎有些興奮,隨之他又想到這不是拍馬屁的時候。他的頭磕得像雞叨食似的。
生哥聽李老闆說要先喝了那鍋稀粥,又見灶臺上放著砒霜,他拿起來一看果然就是。便把李老闆拉起來,道:“兄弟,這條短路咱可不能走,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這兩個姑娘我已經去問那些土匪要回來了,這事從此以後一筆勾銷了,德國人和二先生也不會再來找你問這事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李老闆一聽生哥給他解了心頭大難,免去了一劫,真是戴恩戴德,頓時感謝不已,他忙又跪下來感謝不殺之恩,並表示願意加入生哥的幫夥。他的大車店這麼大,房子又這麼多,生哥的兄弟們可以住在他這裡。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生哥當下表示願意接收李老闆入夥,餘下的事等有了工夫再行安排。
四個人從大車店出來,生哥看著這偌大個院子,心想:以後跟德國鬼子幹,這個大院是用得著的,可用做地下彈藥庫,這裡比湛山寺衣冠冢方便多了,可把那裡的槍枝彈藥挪過一部分來。他正在與疤根商量此事,芳芳心想:爸爸這幾天就催說要請生哥到家裡吃飯,今天不是現成著的機會嗎?這機會多難得!真是天賜良機!你看疤根那兩腮上的刀疤多對稱,倘若不注意,不仔細或是視力不好還以為是天生的呢。這讓爸爸看了肯定得表揚疤根的英雄氣魄,這不更能襯托出生哥的本領?他手下居然能有這樣的英雄人物替他出力,聽他栽派,真是個令人羨慕的人。芳芳想到這裡微笑著叫冬生、疤根道:“生哥、疤根哥,今天是星期日,我爸爸說好了今晚要請你倆到我家裡吃飯,咱們這就到我家裡去吧?!”
麗娜聽了那嘴撅得老高,道:“這可不行,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你倒先說了,我爸爸讓我今晚一定要叫根哥、生哥到我家裡去,舒伊將軍也要去呢。”
舒伊將軍?這個可憎可惡的德國鬼子,這個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得十惡不赦的東西,也配跟我交朋友?燕雀安知鴻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