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疤根、強子和工友在卸大貨船,絞架上的吊貨絞繩斷了。工友們正在更換,疤根趴在船幫上,看著港口外的德國炮艦,道:“咱們找機會把那艘炮艦炸了,叫德國人知道咱們中國人得厲害。然後再去找阿毛叫他讓出一塊地盤來屬於咱們管,咱兄弟們也好有個落腳吃飯的地方。”
強子哈哈著大笑起來,笑得是那樣的開懷,肆無忌憚!他諷趣地說:“我知道了,疤根哥,你的意思是想叫大把頭、二把頭、阿毛等人每人讓出一塊地盤來,咱們和他們平起平坐,都當甩手二大爺,是不?我看你那是與虎謀皮,當心他們把你吃了。這可不是辦法,咱們現在唯一的出路是找到生哥,把兄弟們聚集起來,把大把頭、二把頭、阿毛等人擺平了,生哥為老大,這才是我們這幫兄弟們地出路,你說對不?”
“我那是在找到生哥之前的設想,咱們在找到生哥之前不能閒著,閒著兄弟們都散了,到時候就招集不起來了。”疤根一邊說著眼睛一直在觀察遠處的那艘德國炮艦,沒等強子說話,他又道:“你說那艘炮艦上面除了大炮能不能有短槍?”
“這個……”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後腦勺了,他瞅著那艘德國炮艦支吾道:“我……我想大概能……能有吧?要不咱們今夜上去看看,順便把它炸了!”
這話正合疤根的心意,下工後他們便開始秘密謀劃。他們手中得重武器就是剩下的那十二顆手雷。入夜時分天陰得很,濃厚的烏雲壓的人們有些喘不過氣來,象是要下暴雨的樣子。疤根、強子等四個工友悄悄地來到海邊,他們摸到港口停泊木船的地方,六個人偷偷地爬上了一條小舢板,他們支起雙槳,小舢板象箭一樣朝著德國炮艦疾駛而去。
這時滾滾烏雲壓向海面,在烏雲的後面老天開始打閃,緊接著一個炸雷在他們的頭頂上打過。疤根興奮地說:“真是老天助我也,這雷聲比手雷聲還大,給德國人把炮艦炸沉了,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話間小舢板已靠近了德國人的炮艦,小舢板靠在了船舷旁,小舢板在那麼大的船體下象是一片小樹葉,離那舷梯口還得十幾米,疤根他們根本上不去。這時開始下起大雨來,雷雨交加。疤根趁著打雷的空當,向炮艦扔了一顆手雷,手雷被艦體彈出落在水裡爆炸,德國炮艦毫髮沒損,被手雷掀起的巨浪險些把小舢板掀翻了。那位辮子兵兄弟說:“疤根哥,我看咱們別浪費手雷了,咱們得想辦法上去,弄了炸藥再說。”
“這麼高,哪裡有法上?”
“想上?我倒有辦法!”一個兄弟扒著船幫把身子往前湊著說:“從錨鏈上就可以爬上去,那錨鏈一環一環得可好爬哩,我曾爬過貨船,不信?我帶你們爬上去!”
他們把小舢板劃到了錨鏈地入水處,錨鏈與水平面有一個斜度,正好利於攀爬。疤根、強子、辮子兵和那位兄弟上船,餘下的兩個把舢板靠在炮艦的船艏下等待。四個人順利地爬上了炮艦,大雨在下著,雷閃打個不停。辮子兵兄弟懂軍事,他知道當兵的一般遇到這種天氣基本不幹別的事,不是聚在一起賭博,就是聚在一起飲酒。象這種天氣大多在高處設一個遼望哨也就算事了。所以他告訴疤根他們,一有閃電時,立刻就地趴下,等閃電過了再行動。在閃電中,他們時而避在炮臺下,時而趴在甲板上。他們順著炮臺向指揮台摸去,當疤根往牆壁一靠時,一扇艙門被他倚開了,一道微弱的燈光射了出來。疤根探進身去一看,原來是扶梯,看樣子那扶梯七拐八拐直通艙底,他們四個人進來,把艙門關好,順著扶梯蹺腿蹺腳地下到了艙底,一條窄長的走廊連著許多門,其中有一扇艙門開著,他們悄悄地溜了進去。這間艙室比較大,是鍋爐前的機房,他們聽到有德國人在說話。從機器的縫隙中他們看到有兩個技師模樣的德國人,正在主機的活塞前說著什麼,那活塞已經卸了下來,看來他們的維修任務挺急,不然這伴宿半夜的怎麼不睡覺?在這機器前搗弄什麼?疤根四個人避在暗處靜靜地聽著,那德語有時他們能聽懂個一句半句的,大體他們聽不懂。但兩位技師比畫的意思他們心裡明白,那東西看來很重要,沒有它這艘炮艦象是走不了,要作廢。兩個技師連說加幹,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他倆才住了工,兩人急匆匆地往洗浴間走去。
疤根四個人來到活塞前,辮子兵兄弟說:“疤根哥,這回可省咱們兄弟們的事了,我看他們的比畫明白了,這東西就象槍上的槍栓,槍栓沒了,槍就作廢了。這東西沒了,這艘炮艦就不能動了。咱們給他拿走個狗日的,看德國人還有什麼咒念?”
三人聽了齊聲說好,可疤根又尋思道:“咱們拿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