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認識陳白庵的人都知曉,雖然這位老人家行事比較乖戾,但一顆道心卻是清淨無比,少有情緒波動極大之時,但此時的他卻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般,火燒火燎,焦灼跳腳。單從他這話語中的焦灼之意,便能看出林白在他心中分量。
只是他這話語出口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那道符卻是已經和鬼火接觸在了一起,轟然一聲巨響後,那張林白以本命精血書就的符登時破碎開來,一團明亮的光芒出現在空氣中,無盡的天地元氣彌散,生生是想要將那人形鬼火包裹。
煞氣沖霄之局可謂是凝聚陰煞中的絕佳法門,這人形鬼火豈會如此輕易便束手就擒,當即從其中更是有無盡的陰煞氣息朝外彌散,朝著符散發出的天地元氣衝擊而去,就像是一隻急切盼望破繭而出的蝴蝶,要將一切束縛盡數掙脫。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難道他忘了在情劫之力下不能動用任何法力麼?居然還拿著本命精血畫出符來與這煞氣沖霄之局對抗,你怎麼也不攔著他……”眼瞅著事態已經無法阻止,陳白庵眉頭緊皺,疾步衝上橋頭,看著張三瘋沉聲訓斥道。
張三瘋面上此時也滿是苦澀之色,他之前出言提點林白的時候,如何會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幅局面,只得苦笑著搖頭道:“陳老,這事情是我能攔得住的麼?”
陳白庵聞言一愣,卻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雖然林白平時表現的大大咧咧,但是隻有和他熟悉的人才知道,這小子生平最為好強,這煞氣沖霄風水局陡然出現,而且更是侵擾了他的心神,事情都到了這份上,他如何會善罷甘休!
“還有你們兩個!少瑜不知道林白的情況也就罷了,難道你這個做表哥的還不知道之前在印度的事情,居然還敢趁我出門帶著他出來亂轉,還說是要去鑑賞‘瘦馬’這種國粹!”
陳白庵心中的氣沒法子發在陳白庵身上,只得轉頭看著在看到他到來之後,訕訕然縮在一邊的劉經天和何少瑜厲聲訓斥了句後,還覺得不夠,又道:“你小子給我看著,等這邊事情結束了之後,若是林白出了什麼問題,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經天臉上滿是苦笑,他本來是想帶林白出來討個開心,如何會想到事情變成了如今這局面!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切畢竟都是因他而起,假若林白真因為這次對抗,使得身體出現什麼變故,那無論陳白庵如何責罰,他也都無話可說。
“劉哥帶林哥出來,都是為了見我。陳老你要是責罰的話,就責罰我好了!”何少瑜如何能讓劉經天一個人背黑鍋,當即沉聲道。
陳白庵聞言啞然失笑,道:“你們幾個感情倒好,一個個的還開始維護起對方來了。放心,要是林白真出了什麼變故,你們倆誰也跑不了,都乖乖等著受罰吧!”
就在諸人說話的這麼會兒功夫,林白和那煞氣沖霄的風水局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以陰煞氣息組成的那人形鬼火,此時正在林白本命精血書就的符勾動出的天地元氣中瘋狂掙扎,想要找到一條可以宣洩的裂縫。
雖說被符招出的天地元氣並算不上濃郁,但卻是極為精純,堪堪將那鬼火完全包裹,而且無論其內的氣息如何湧動,卻是毫髮無損,隱隱然更有這團鬼火徹底消融的趨勢。
煞氣沖霄風水局以陰煞氣息中蘊含殺伐之意而知名,尋常相師根本無法與之對抗,而林白此時在渾身上下法力皆無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和這被人精心佈置下的煞氣沖霄局打個平分秋色,甚至隱隱然有取勝之勢,這才更為難能可貴。
“臭小子還是有兩個手段的!”陳白庵捻著頜下鬍鬚,盯著林白的背影,微微頷首道。
說句老實話,從印度回來之後,陳白庵一直比較擔心林白能否承受得住突然失去法力的打擊,畢竟‘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句老話說得好,雖說林白不是突然破產的富家翁,但心緒上的變化卻應該是那破產的富商沒什麼區別。
陳白庵雖然一直有心想要安慰,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且還害怕說話不恰當傷了林白的心。但此時見林白卻是沒有絲毫退讓之色,一顆火熱之心仍舊力爭博取上游,能夠在此種情況下還保持和以往一般無二的心境,殊為不易!
“陳老,這煞氣沖霄風水局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們剛來的時候這莫愁湖還好好的,怎麼著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林白此時已然和那煞氣沖霄之局糾纏在了一起,根本容不得別人出手,是以張三瘋看著陳白庵將心中藏了已久的疑惑問了出來。
陳白庵猶豫片刻後,便將一切一五一十講了出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