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是時意?一陰一陽,無始無終,始者自終,終者自使!”陳白庵聞言口中緩緩唸誦那段偈語,沉吟片刻後,輕聲道:“不管這偈語和此處究竟有沒有關聯,這湖水裡的隱秘一定得查出來,我看這裡恐怕有大蹊蹺。”
話雖如此,可是諸人卻都是犯了難。如林白所說,這湖水深度不止百米,尋常人哪裡能下潛到那樣的深度。而且此處風水堆聚,湖水中更是有極大的古怪。即便是有潛水用具,若是貿貿然下去,定然會遭到反噬,說不得還要屍沉湖底。這秘密卻要如何才能勘探清楚。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還是趕快休息吧,反正這湖也跑不了,明天咱們再好好想想辦法!”見眾人臉上均有疲憊之色,林白擺了擺手,寬慰了諸人幾句,便趕他們回帳篷休息。
諸人聞言也沒再堅持,此時夜色已深,而且苦熬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等諸人散卻後,林白朝那夜色下隱藏了無數秘密,猶如黑洞般深不見底的湖水望了眼,打了個哈欠,便想走回帳篷,誰知道他剛一扭頭,卻是發現葉肅還怔怔跌坐在地,一幅欲言又止模樣。
“葉老,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著葉肅的模樣,林白只以為是這老人家酒喝多了一些,傷了心神,所以關切出言詢問道。
“不對,不對……”誰知葉肅卻是如瘋了一般,不斷撕扯著他的頭髮,然後驚悚萬分的抬頭,雙眼緊緊盯著林白,狐疑道:“你實話告訴我,當初交給我《卜易天書》的是不是你?”
“我?!”林白聞言徹底愣住了,看著葉肅那模樣,心中暗道,這老人家難不成是喝酒喝成了失心瘋,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胡言亂語,自己年紀才多大,哪有本事穿越到幾十年前。
“不對,年齡對不上,而且氣勢要比那個還厲害些,應該不是你!”葉肅瘋瘋癲癲的搖頭,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雙眼通紅,盯著林白沉聲道:“你剛才弄出來的那東西是什麼?”
“那是法相!怎麼,葉老你以前見過這東西?”林白聞言心中咯噔一聲,疾步走到葉肅身前,緊緊盯著葉肅閃閃躲躲的雙眼,沉聲道:“葉老,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什麼嗎?如果你不把當年的事情出來,我們怎麼能找到端倪,解釋你心中的疑惑!”
“當年,當年在夢中傳授我《卜易天書》的,就是一尊那樣的法相!叫我敬畏,叫我不能拒絕!”葉肅艱難無比的嚥了口唾沫,目光閃爍的朝湖水望了眼,壓低聲音道。
葉肅話語聲雖輕,但聽在林白心中卻是如晴天霹靂般響亮。法相,又是一尊法相!十萬大山中那詭譎莫名救了他和勘天鄭家的是一尊法相;傳授葉肅《卜易天書》的又是一尊法相。而且林白感覺十萬大山中的那尊法相仍舊存在於世,那鐘山中的這尊法相定然也不會消散!
藏密傳承之中雖然不乏大師,但是按照小班禪的說法,如今存活於世的,皆有記錄在案,而且在世的那幾位,也絕對無法凝聚出如林白描繪的那樣的法相。不是藏密傳承中人,那便只能是華夏奇門江湖中的高人,可為何根本看不到這些人的絲毫蹤?!
此時此刻,林白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於一樁巨大的陰謀中一樣。而且雙眼被人以薄紗籠罩,雲裡霧裡,雖然朦朦朧朧看得到前方,但實際上看到的一切卻都是虛妄不真實之物,就連什麼時候腳下會出現一個萬丈深淵都不知道,所做一切更是如提線木偶般滑稽可笑。
“淺水鯉魚終有難,百繁華一夢消。意可意,是時意?一陰一陽,無始無終,始者自終,終者自使?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林白輕笑出聲,扭頭望著雨線傾瀉下,不現絲毫漣漪的湖面,臉上滿是苦澀笑意,緩緩道:“天地如棋盤,人如棋子,一步一動,如何破局?”
“破不開,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葉肅緩緩起身,仰頭又灌了口酒,婆娑的老淚卻是忍不住順著面頰滾落下來,沒有半分熱度,只有刺骨的冰寒,而後沙啞著嗓子笑道:“可笑,果然是可笑至極!我只以為自己是命運垂青,才有那日際遇,如今看來,不過是糖水毒藥!”
夜色越來越深,雨點選打在四周山巒中,發出噼啪之聲。雨線將天地籠罩得混沌一片,而林白的心境,也如眼前的這些景緻一樣,混沌一片,分不明,看不清。
“不困於心,不亂於智!”林白捏緊拳頭,雙眼緊盯湖泊,沉聲道:“不管是怎樣迷局,我也要破開這混沌一切,探個究竟!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拿小爺做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