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被人當做一枚棋子在利用,而且騙的還不是旁人,是與它可說是生死之交,一同在刀口上舔血的林白!
這樣的情況下,他心中如何能不憤怒,又如何能不憤懣難平,若不是如今受制於人,已是恨不能將顧鈞生吞活剝,以解心中之恨。但讓它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顧鈞不是陰金水獸一族的話,那為什麼他會擁有著這一族的神魂形體,此事著實叫人不解。
“我是誰……”顧鈞聞言,桀桀怪笑不止,眼眸中滿是譏諷神情,望著獸爺那充滿憤怒的雙眼,淡淡道:“我自然就是故事中的那個主角,而故事裡的那頭畜牲,也如你一般冥頑不化,若不是它殊死抵抗,我施展之術法又如何會出現那麼大的紕漏,讓我只能佔據它的神魂為用,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牲模樣……”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若干年之後,我竟然會又見到一頭跟它同族的畜牲,而且更好笑的是,這頭畜牲還對我一口一個老祖相稱,卻不知我是他這一族的生死大敵!你說這事兒可笑不可笑,你說那畜牲蠢不蠢,是不是恨不能一頭撞死?”
嘎嘣!嘎嘣!顧鈞的每一字每一句,對獸爺的殺傷力都可謂是到了極致,不管是畜牲,還是那種被利用被背叛的痛苦,都叫它覺得生不如死,血盆大口中的一嘴利牙,已是咬得嘎嘣作響,恨不能把自己做過的錯事,說過的那些話,都盡數嚼碎,咽回肚子。
當局者迷,別說是獸爺,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假如顧鈞是變成了幾女,或是自己至親之人的模樣,恐怕自己說不定也會如獸爺般,根本想不到其中有詐,被他矇蔽。
世間最可恨的事情,不是生死之仇,而是自己的善良被他人利用,這種利用,是致命的,是叫人最為憤懣的。也正是因為有這種利用他人善意的人,所以這世間才會有那麼多人,遇到一些本可出手相幫之事,卻會選擇袖手旁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善良被欺騙的滋味,要勝過世間的任何刑罰,甚至會叫人變得偏激。獸爺如是,而俗世中那些看到老人摔倒在地,好心將其扶起,卻被其敲詐勒索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圖謀藏血靈石,所圖究竟為何!”心中雖然感慨萬千,但林白卻還是保持著神魂的清明,眸光湛澈的望著顧鈞,淡淡出聲相詢。雖然如今他已斷定,顧鈞圖謀藏血靈石,絕對不是如他說的那樣,好心為自己消弭禍患,但他還是不明白顧鈞此種作為的用意。
而且就他想來,既然顧鈞如此渴盼得到藏血靈石,定然是對此物有所瞭解,否則的話,絕對不會如此渴盼得到這藏血靈石,甚至佈置出這麼多的詭計。
“我要此物,自然是要藉助靈中所藏之血的生機,來反哺神 魂,助我從這畜牲的軀體中脫困!我等待這一天,已等待了太久太久。無時無刻,我不是在渴盼著從這雜碎的神魂中擺脫出來,重新煥發自我。等待了千年,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日的到來!”
顧鈞聞言,冷笑出聲,而後眸光森然直視林白,一字一頓道:“姓林的小子,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心存幻想,我只給你三息的時間,若是你不將藏血靈石交付於我,我便與這畜牲同歸於盡,我想你應該不想他就這麼死掉吧?”
“我的確不想獸爺身死……”林白聞言,嘴角漸有淡漠笑容出現,淡淡說出一言後,而後眸光驟然一凜,沉聲道:“但我更不想讓你這為非作歹,心存叵測之人奸計得逞!你以為你又張良計,我就沒有過牆梯嗎?泰阿道友,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泰阿在此間?!此語乍一出,顧鈞心中登時一凜,而後陡然仰頭狂笑出聲,眼中滿是腹誹之色,冷笑道:“姓林的小子,你以為我顧鈞是三歲娃娃不成,你這種聲東擊西的招數,對付他人,也許還能擾亂心神,但是對我,卻無任何作用!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多用那麼多的心思,若是不想它死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藏血靈石交出來!”
“誰告訴你林道友此語是在聲東擊西的!”但出乎顧鈞的意料,就在他狂笑發出之際,身後卻是突然有冷漠如鐵的話語聲淡淡傳出,那語調不是泰阿,又能是何人?!
不僅如此,就在這話語聲說出的同一瞬,一道宛若是匹練般的劍芒,在天地間陡然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向著顧鈞後心之處便席捲而去。
氣勢如虹,摧枯拉朽,直叫人覺得,這一劍所向,定然是叫劍前一切,望風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