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華:“出來執行任務就別穿皮鞋啦,你這不是找罪受嗎?”他握住她的腳踝看了看腳掌。
阮氏梅顯得有些嬌羞地說:“我……沒想到會走這麼長的路。”
張建華:“在戰爭條件下,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不過沒什麼,馬上就好。”
他在草叢中拔了一根細細的草稈,叫阮氏梅從頭上揪了根頭髮,把頭髮捻進草稈的心裡,然後捧起阮氏梅的腳,用草稈穿透了水泡的皮,捏住留在外面的頭髮絲,抽走草稈,頭髮絲留下了,他說:“穿上鞋起來走幾步,一會兒就不痛了。”
阮氏梅聽話地站起來,試探著落腳、邁步,走了幾步後,真的感覺好些了。
張建華:“哎,你餓不餓?”
阮氏梅:“餓了,可咱們帶的食品都被美國鬼子炸飛了。”
張建華:“沒關係,你在這兒坐著別動,我很快就回來。”
阮氏梅:“你要做什麼?”
張建華:“弄點吃的呀。”
阮氏梅:“這附近沒有村子,最近的一個村子也要走十多里路……”
張建華笑了笑:“你就等著吧。”說完,他朝樹林深處走去。
阮氏梅看著張建華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心裡湧起紛雜的念頭。和這位中國軍人僅僅相處了十幾個小時,但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為他而激動、震顫,這種男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被男人抱過、吻過,但剛才被張建華壓在身下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卻從未有過,何況還是在飛機轟炸中。她希望張建華抱她、吻她,甚至打她、罵她。她渴望伏在那鋼鐵般堅實的胸膛上哭泣,訴說心中的一切隱秘。但是張建華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里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對她感興趣的表示,交談也很少,甚至都沒有用一般男人看她的眼神看過她!向來以自己的美貌而自豪的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感到了渺小、自卑。她焦躁不安地問自己:“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不知不覺間她流下了眼淚,堅強的外表下掩蓋著的其實是一顆脆弱而破碎的心,她常常一個人流淚,因為她有太多的隱秘。
埋葬的利劍 第六章(13)
林子深處的草叢在晃動,張建華的身影隱約可見。阮氏梅急忙擦去淚水站起來,迎著張建華走去。在剛才望向張建華的一剎那,她已經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張建華在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後,居然輕鬆悠然地吹著口哨在林中信步而行。阮氏梅看見他用衣襟兜著一些野果,褲腰帶上掛著幾隻大大小小的死鳥。
阮氏梅驚奇地問:“這些鳥……你怎麼打到的?你沒有槍啊。”
張建華:“用石頭。”
阮氏梅儘管對張建華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仍然感到難以置信。
張建華在一處水坑旁點了一小堆篝火,很快就把鳥烤熟了。阮氏梅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中感嘆,這個男人也許天天都會給人一種新奇感。她真想問一句:“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
張建華遞給阮氏梅一隻用樹枝穿著的鳥:“吃吧,可惜沒有鹹鹽。”
他們飽餐一頓鳥肉和野果之後,張建華折了一根樹枝讓阮氏梅當柺杖,準備繼續上路。但阮氏梅不同意,她要等天黑後搭車去河內。張建華覺得無所謂,反正早到或是晚到河內對他來說都一樣,而且開了大半夜的車,又打了一仗,他也需要休息幾個小時。於是,他聽從阮氏梅的決定,利用天黑前的兩三個小時睡上一覺。他拔了些草,先為阮氏梅鋪了一個草鋪,然後在十幾米外的一棵樹下為自己鋪了點草,倒頭便睡。
阮氏梅哪裡能睡得著,滿以為張建華會在休息之前和她說說話,沒想到他像個機器人,說幹什麼就幹什麼,說休息真就躺下睡了。她心中暗道:“你難道是個鋼鐵做的機器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但阮氏梅怎麼也睡不著。她坐起來向張建華望去,見張建華還躺在那裡,連姿勢都沒變過,卻無法判斷他是睡著還是醒著。她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近張建華,注視了他一會兒,緩緩地坐在他身旁。
張建華的呼吸很慢,但很均勻,看樣子是熟睡未醒。阮氏梅凝視著他那英俊的面龐,驚歎這張臉上隱含的一股霸氣竟然在熟睡中也沒有絲毫的消退。她的目光移到張建華的胸膛,軍衣是敞開的,她看得是如此真切,這胸膛上的肌肉簡直就是在一塊一塊的鐵疙瘩上面覆蓋了一層面板,真無法想象這個人身上究竟蘊藏著多少能量。她心中湧起一陣難以控制的激動,就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想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