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靜謐的深夜,全世界都沉入夢鄉,他在她悄然的注視下熟睡,他的臉就在她的枕畔。兩人呼吸相接,觸手可及。
祁家驄睡得很沉,可是在睡眠中,他強大的自我控制終於有了縫隙,他並不能保持與白天一樣的平靜超然。在半夜某個特定的時候,他會開始做夢,她可以清楚看到他面部或者輕微或者激烈的扭曲,眼皮有急促的顫動,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身體輾轉翻動,甚至會抽動,他的身體會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這種時候,他是完全不設防的,顯出一點無法控制的脆弱,她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會悄然握住他的手,慢慢貼近他,用自己的體溫來輕柔細微地愛撫他,讓他重新安靜下來,而他不會斷然推開她,有時他甚至會不自覺地將頭靠入她懷裡。
這個男人流露的這一面讓她的心有一點略帶牽痛的感覺,她可以長久凝視他,直到睡意漸濃,沉入跟他一樣的睡眠之中,彷彿這個黑夜可以永無止境地延續下去,他們的廝守也可以沒有任何疑問地到達永遠。
只是,這樣的親密,只限於床上、夜晚。
她內心深處跳動著百轉千回的心事,這個過程,如同一種作繭自綺,將她纏繞得患得患失,越陷越深。
然而祁家驄的情緒似乎越來越不好。這天他一直坐在書房內,對著電腦,神情陰沉。
她給他送茶進去,瞟一下電腦螢幕上顯示的行情,“全是紅的,應該是上漲吧,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祁家驄冷笑一下,“如果你預測到了行情,卻只能眼看它從高潮走到即將落幕,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他並不看她,只揮揮手,似乎示意她出去,然後拿起手機打電話,“阿邦,今天有什麼訊息?”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靜默地聽著,過了很長時間,他冷然說道:“你不用多說什麼了,朱訓良既然想玩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