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何稱呼眼前這個女人。
她是誰?
怎麼辦?要露餡了嗎?
如果是真正的潮生,肯定會認得自家親戚的吧?
潮生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那個女人又驚又喜,還沒說話,眼淚就徜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潮生的手,卻問旁邊站的人:“這這就是……”
叔叔點了下頭:“對,這就是潮生。
他又對潮生說:“這是許婆婆,“是你孃的長輩。以前一直住在鄉下,我才接了她來。”
啊“既然需要介紹,那這位許婆婆就不是潮生以前認識的人了。
潮生鬆了一大口氣,乖巧的屈了下膝:“婆婆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長輩,但是總之是長輩沒有錯,該當孝順有禮。
結果許婆婆忙說:“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讓你給我見禮,“我就是當初伺候,你孃的下人……”
唔?
這關係好象還很複雜。
叔叔替潮生拎著兩個大包袱:“進去再說吧。”
“啊,對對,我糊塗了,快快快,進屋說話。”
潮生應了一聲,被她半扶半拉著進了門。
隔壁的門忽然吱呀響了一聲,潮生轉頭去看時,那扇門卻砰的一聲又重重的合上了。
錢嬸家……
潮生沒怎麼在意那個動靜。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
院子顯然是打掃過的,連磚縫裡都掃得乾乾淨淨,窗根上也沒有一絲灰。院子不大,也沒有多少雜物。
穿過院子進了堂屋。這屋子和潮生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什麼大變化。
不,變化也有的。
潮生記得走的時候,屋裡顯得淒涼寥落。現在看著感覺完全不司,門上掛了布簾,椅子上擺著墊子。桌上還放了一套茶具“只是這樣微小的變化,卻讓人感覺到了,溫暖。對,就是一股溫暖的,家居的氣氛。
不再是隻有她一個人的,空曠的日屋。
“累了不?這些年可苦了你了”許婆婆拉著她坐下,上上下下仔細的把潮生打量了一翻,手掌也翻過來細看,大顆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滾出來,引得潮生也心酸難抑。
沒有人關懷的時候,再苦也捱得住。
可是被人這樣一問,突然間壓抑了多年的艱辛酸楚好象一下子開了閘,洶湧著朝外傾洩。
“沒事兒“我運氣也挺好的,後來在王府裡頭乾的也都是輕省活計。”
“好什麼,低三下四的伺候人,由得人家打罵作踐…”許婆婆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間就臉色一變,迅速從悲傷變成了憤怒:“都是那起子黑心的小人陷害!勇子,這事兒咱不能跟他們算完!”
勇子就是說她叔叔了吧?
潮生微微覺得奇怪。
許婆婆和這一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自己說自己是下人但她對叔叔並不恭敬客氣,倒象呼喝自家晚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