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
可是誰敢說皇帝的不是?
日子太平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忙亂起來春墨也會叉著腰訓人,可是大多數時候連訓人的功夫都沒有。四皇子一如往常,上學,寫字,作畫——就象要成親的人不是他一樣淡定從容。
房子終於在四皇子成親前一個月月底徹底完工了。溫家的傢俱大部分已經搬了進來,只有一些細軟等物成親那天再抬過。
而宜秋宮的人,也終於要搬遷了。
潮生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在院門口看了好幾次。珊瑚笑著問:“潮生姐姐看什麼呢?”
“哦,也沒什麼……”她想了想:“我先去廚房,要是小順回來了,你就趕緊來告訴我一聲。”
“行,我記著了。”
伺候過了午飯,小順才回來。潮生連忙將他讓進屋裡,迫不及待地問:“可見著她了嗎?”
小順一笑,從袖裡摸出個布包來:“喏。”
潮生連忙接了過去。
布包裡頭有一個如意結,一個荷包。
荷包是採珠的手藝——
老實說她的手藝可不怎麼樣。
以前剛進宮的時候,採珠有什麼要縫補的都央告含薰幫忙。後來到了煙霞宮,她總算不象一開始那麼笨拙了,可是當緊的東西自己還是做不了。
這麼看來,現在她長進也不大。
“她說讓你別惦念她,她挺好的。這兩樣東西是她親手做的,已經做了好些天了,原來預備著要是咱們這邊兒沒人過去,就託了人送過來的。正好我今兒去了,就讓我捎了回來,說是給你當個念想。”
“我送的東西她收下了?”
“收了,還說多謝你費心。”小順很順手的自己倒了茶喝:“我看她眼圈兒紅紅的,不過是不好哭出來。”
潮生的眼圈兒也是紅紅的。
姐妹一場,採珠對她諸多照顧。就算她被貶到浣衣巷的時候,也沒見採珠嫌棄她,要明哲保身。
可是她好不容易從浣衣巷出來了,卻難得見一回面。
以後想見面……就更不容易了。
潮生不捨得把這荷包用了,連如意結一起,又包了起來,放在床頭邊。
“她還說什麼沒有?”
“那倒沒有,她也不太得空。”小順說:“看樣兒徐美人很倚重她,離了她不行。”
這也算是件好事吧。
徐美人以前還是才人的時候,也住煙霞宮,相貌雖然不是特別的美,可是生得嬌小婀娜,眉眼很有靈氣,身上帶著一股江南水鄉女子才有的風韻。這個人倒不是那種刁毒蠻橫的主子,採珠的日子應該會好過。
“對了,你以前是伺候……嗯,安妃是吧?”
潮生點點頭:“是啊,怎麼啦?”
小順小聲說:“這會兒宮裡頭挺緊張的,賢妃和貴妃以前鬥得兇,現在卻和睦起來了。安妃沉寂了好一段日子,卻不知怎麼好象和皇后又成了一個腔調,好象站在同一邊兒去了,真讓人看不懂。”
“安妃和皇后?”
“是啊。”小順說:“徐美人一貫都是聽皇后的,還齋戒淨心的替皇后抄過幾個月的經呢。安妃卻不知怎麼和皇后一起了……”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事?
表面上看,賢妃和貴妃都牽涉進了安妃小產一事,安妃和她們不合是理所當然的。再說,賢妃貴妃二位,和安妃還有陳年舊怨呢。
可是實際上呢?
連潮生現在都心知肚明的事,安妃會不知道嗎?
那她怎麼會和間接害死自己孩子的仇人一個鼻孔出氣?
搞不懂……
潮生覺得後宮這些女人,都太不簡單。
分分合合,來來往往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
有人想明哲保身,有人想扳倒對手,有人想坐山觀虎鬥……
“多謝你了小順。”
“嘿,你和我客氣什麼。”小順說:“趁著咱們還沒走,你要還想往宮裡傳什麼話,我還能替你跑跑腿兒。等出去啦,可就不容易了。”
“嗯。”
旁的也沒有什麼人了。
潮生的熟人也就那麼幾個。
小滿自打進了掖庭就沒訊息了,浣衣巷那邊她只算認識一個伍姑姑,也不算很熟悉。
伍姑姑那時候對她還算是很照顧。
也許將來還有機會再見面,能還她這份兒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