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也拉了起來。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四皇子又把墜子和鐲子還她。
潮生渾渾噩噩的接了過來。
這就過關了?
她提心吊膽好幾天,把這事兒看得比天還大,結果居然這麼就了結了?
四皇子既然已經知道,那她這就不算私下裡交結外人了吧?
那也不必擔心自己被無間,被陷害了。
四皇子忽然問:“晚上那道面羹是你做的?”
潮生點頭應是,四皇子又問:“以前李姑姑沒做過這個,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很久以前看別人做過。”
這個做法和北方的撥面魚兒、麵疙瘩湯差不多,關鍵是湯要鮮,料要足,吃著才香。水芹,草菇,都是細細的切成丁子,加上肉末和蔥末兒白菜絲雞蛋絲這些配頭兒。天氣一天天變涼,熱熱的連湯帶面吃上那麼一大碗,著實舒服。
四皇子平時晚膳都吃得少,這才符合養生之道。今天晚上吃的這個面羹,卻破例添了一次,可見挺合他的胃口。
“明兒再做一次。”
潮生又應了一聲。
出了正屋,她只覺得心境與進屋之前是冰火兩重天啊!進屋之前惶恐擔憂,現在卻覺得心一下子就踏實下來。
身後忽然有人說了一句:“死丫頭,你快把我嚇死了。”
潮生回頭一看,秋硯也出來了,站在她和身後,一臉的鬱悶。
潮生心中不安,剛才秋硯一直替她求情,想來受到的驚嚇也不比她小。
潮生小聲說:“多謝你了秋硯姐姐。”
秋硯還想板著臉,可是到底沒憋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好啦好啦,我沒生氣。其實殿下本來也沒有要罰你的意思。要是他真想罰你,別說我一個人替你求情,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人一起求情也不頂用。”
潮生回想剛才的情形,覺得秋硯說的有道理。
“你要真想謝我,剛才殿下說的那個面羹,你多做一份兒給我吃。”秋硯砸砸嘴:“昨天偷空嚐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錯,湯鮮,料足,面也有嚼勁兒。”
“行,我單給你做。”
秋硯笑著說:“那我就等著了……”她們轉過了屋角,秋硯小聲說:“我聽人說,十公主最近日子不怎麼好過。恐怕今天只是找個由頭髮作,不過她的傷心可不是因為今天這件事。”
“那是因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啊?賢妃娘娘到底不是她的親孃,怕人說閒話,一向寬著管的。處處要顯著一個‘賢’字。現在皇后發了話,把幾位公主都遷到了椒房殿後的暉苑,皇后規矩大,想必是很多地方不習慣吧。”
那簡直是一定的。看十公主一上來哭得那麼撕心裂肺的,肯定不止是不習慣那麼簡單,皇宮裡要叫一個人吃了虧還啞口難言的法子太多了,十公主大概是吃了別人的什麼暗虧,裡子掉了還得苦苦掛著面子,憋到了這裡來哭……
“不過,二皇子賞你的東西,十公主怎麼知道的呢?還找到你屋裡去了。”
潮生只說:“十公主以前就跟二皇子討過這個,結果二皇子卻把這個賞人了,心裡是一定不好受。”
秋硯抿嘴一笑,也沒再說什麼。
潮生心裡何嘗不奇怪?十公主走了,她就在想,十公主是怎麼知道的,又怎麼在沒帶宮人沒人引路的情形下找到她屋裡去的?
要說知道也不稀奇在,潮生沒指望這世上有不透風的牆,二皇子自己也有可能告訴妹妹這事兒。但是——潮生本能的感覺到,以十公主昨天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二皇子告訴她的。不然她第一個鬧的人應該是她親哥才對。不管怎麼樣,委屈都會先和自己親哥哥說。有可能昨天十公主沒見到二皇子,而又從別人那裡知道這個訊息,這才憋著氣一路找到潮生門前來了。
這就引出第二個疑問了。
誰告訴十公主她住哪間的?
這間屋在後面一排屋子裡既不是第一間,也不是最後一間,門上可也沒有掛著寫著潮生的名。
還有昨天那個在門口探頭的,到底是哪一個?是偶然的,還是刻意的?
唉,什麼地方都少不了這種事情。
潮生還覺得東宮比宮裡相對要單純得多呢。
笨得要死,想得太天真了。
昨天十公主的表現不僅讓潮生覺得意外。
估計還有些人也一樣意外。
沒想到潮生不但沒捱打。沒吃虧,還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