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真娶了你?”何勇自言自語了一句:“不是做夢的吧?”
李姑姑好氣又好笑,伸手在他腦門兒敲了一記:“你是做夢的,快醒醒吧。”
可手伸出去容易,要收回來就難了。何勇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朝下一抄,直接把李姑姑給扛了起來!
“啊——”
突然間頭下腳上,身體懸空,李姑姑嚇得尖叫一聲,伸手緊緊抓住他。
“你幹什麼?快放下來?”
何勇大踏步的走到床前,把她一提再一橫,李姑姑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何勇重重的撲上來,壓得她差點兒背過氣去!
“你混蛋……嗚……你幹什麼……”
外面聽牆根兒的人一個個捂嘴偷笑,一個小個子說:“何大哥這憋了三十多年的童子雞要發威了,不知道李姑姑明天還能下床不?”
另一個要接話的時候,忽然抬頭望了一眼:“有人來了,快走。”
“怕什麼,新婚三天無大小嘛……”
這幾個都是王府的護衛,還沒成家。
“快走吧你,小心新人過後找你算賬。”
小個子被硬拉走了,還不甘心:“只要你們不說,誰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兒啊?再多聽會兒嘛……”
一個年紀大些的拍了下他的頭:“瞧你那沒出息樣兒。回來你休沐的時候,哥帶你去逛院子,什麼樣兒的女人沒人啊?”
小個子臉紅了,結結巴巴地說:“誰,誰沒出息啊……”
當然這些對話,那對新人是不知道的。
新郎倌兒逞了半宿威風。說他是借酒裝瘋也好,高興的過了頭兒也好,反正何勇的確是雄糾糾氣昂昂的做了一回大丈夫——可惜一早兒起來,就變成小男人了。在惱羞成怒的李姑姑面前,何勇做小伏低,任打任罵……
李姑姑可不是不懂人事兒的小姑娘。以前伺候嚴妃,皇帝來了,他和嚴妃不睡,李姑姑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能睡。當時她還懵懂,尋思著這種事兒有什麼妙處,屋裡頭嚴妃那個腔調,哭不象哭笑不象笑的,哼哼唧唧聽得人真難為情。
後來年紀漸漸大了,有時候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也睡不著。聽著外面不知哪裡的貓在叫春,一聲接一聲的,撓得人心裡發顫。
很好,她現在總算知道了。
男人這上了床一脫衣裳,那就成了頭牲口了!
李姑姑覺得身上那個酸啊,好個疼啊,腰跟腿當時好象就不是自己的了。現在眯了一覺醒來,全身都跟要散了架一樣。
當年她挨板子,幹粗重活兒,被人欺負的那些時候,好象還沒這麼難受呢。
“來,你喝點兒粥吧……”
李姑姑沒好氣的把勺子奪過來:“我自己會喝。”
一早起來人總是乾渴的,這粥還是鹹的,李姑姑喝了兩口,實在咽不下去。
“這誰煮的啊?”
何勇忙說:“這個,肯定沒有你的手芑好。還有芝麻糊,要不我去給你盛點兒?”
“行。”
何勇果然又去端了碗芝麻糊來。芝麻糊剛出鍋的,香、甜、糯,燙,李姑姑喝了大半碗,肚裡暖和了,人也緩過來了。
潮生那邊兒也起來了,正用早飯。雖然早飯不是李姑姑看著做的了,但是味道還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分別。
四皇子今天也難得在家一天,兩人用了早飯換了衣裳,何勇和李姑姑已經過來請安了。
潮生笑著說:“這兩個人都沒什麼別的親人了,咱們就都串一把,孃家婆家主家一起兼了吧。”
這人成了親,變化是肯定有的。
何勇倒不大顯。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只埋頭做事,今天臉上卻一直帶著笑意。李姑姑呢,那個表情說喜也不是喜,說惱也不是惱,反正不象平時那麼大大咧咧的,那麼坦然。
好吧,準確的形容一下就是——害羞了。
潮生真心替他們高興,也十分樂意觀賞一出難得一見的西洋景兒。李姑姑以前在宜秋宮,現在在王府裡,那都是母大蟲一樣的存在啊!
母大蟲居然害羞了!
這要不趕緊的瞅,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了。
他們向四皇子和潮生行禮時,李姑姑的動作有點兒不自然,何勇趕忙的要扶,李姑姑還不領他的情。
潮生強忍著笑。
瞧瞧,不管年紀,這新媳婦總是臉薄面嫩的。
四皇子和潮生說了幾句“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