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她的主意?”
壽王馬上說:“當然是我這麼想的。”
他回答得有點太快了。
四皇子沒有再追問,現在最重要的是面對現實:“現在呢?你改主意了?”
壽王的表情很是苦惱。
要是已經決定了,他還犯什麼愁啊。
對梁氏他是心軟了,可是心軟歸心軟,梁氏從前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壽王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就相信了她。但是要直接把孩子抱回去給了含薰,一怕梁氏那邊過不去,二來,他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妥。
到底哪不妥,二皇子就不去深想了。
送走壽王,四皇子把剛才的話告訴潮生。
潮生也是半晌無言。
“其實,二哥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
“幾年前,他比現在還混呢。做什麼事都不管不顧的,好象過了今天沒明天一樣。別人怎麼想,怎麼說,自己怎麼做以後才能更平順過得更好,他從來不去想。”
這麼一說,潮生也有感覺。
且看以前在宜秋宮,壽王三天兩頭的罰宮人,幹一些出格的事兒,大有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在乎的架式。
“以前他心裡有氣,那些言行一多半是做給父皇和皇后看的。再加上他的腿……現在他不一樣了,懂得權衡了,也會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想一想。”
潮生忍不住吐槽:“可你看他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現在才懂事……”
四皇子忍不住玩了句玩笑:“朝聞道,夕死可矣。他現在浪子回頭,也不算晚啊。”
壽王給潮生的感覺,就象一輛瘋馬拉的車,沒命兒的朝前奔,撞到哪兒是哪兒,撞著人他也不問,等到停下來想修整時,卻發現破爛的地方太多,不知該從什麼地方補起了。
壽王還是沒有決斷,孩子就一直在誠王府這麼住了下來。
潮生覺得日子過得極快,好象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大半年就過去了。兒子從呱呱墜地,現在已經可以滿地亂爬了,也長了牙,還會含含混混的發出一些讓大人辨不清用意的聲音。
“這是想說話了。”許婆婆很有經驗,一口就斷定了。
實際上,這些日子以來,眾人都在教他說話。
最先教的當然是爹和娘。
家裡的那位小客人比阿永要乖多了,也不太好動。文文靜靜的象個小女孩兒一樣。阿永對這個小夥伴極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先都扒到自己跟前,然後還會慷慨的遞給他一兩個。
“瞧這弟倆,還真是兄友弟恭哪。”許婆婆不忘在潮生耳邊吹風:“姑娘調理好身子,再給永哥兒添個兄弟吧。瞧瞧,這孩子多有長兄的風範。要是壽王把孩子接走了,阿永自個兒該有多孤單啊。”
潮生笑而不語。
阿永這是長兄風範嗎?潮生倒覺得這象惡霸風範。瞧瞧他平時的樣子,餵奶稍慢一慢,那就不依不饒了。之所以對那個孩子特別,估計原因有兩個,一是那孩子比他還小,周圍可都是大人,再沒有這麼大的孩子了。在孩子的世界裡,也許他認為這孩子和他是一國的——都是小人國的。
還有就是,兩人時常一處吃一處睡一處玩耍,感情麼,往往就是在相處中培養出來的。
要說平淡的日子裡有什麼事情算得上大事的,那也有幾件。
昌王府上有侍妾懷孕了;五皇子府上鄭氏也有孕了;皇后在替六皇子挑選媳婦了,一時間京城裡有女兒的人家都緊張起來,有人緊張可能是想女兒能飛上枝頭,有的緊張可能正好相反。
還有就是,據說那個曾經名噪一時的亂匪頭子花狐被捉住了,坊間傳說可離譜了,說什麼身高八尺眼如銅鈴兇殘無比——京城人民的想象力真豐富。照潮生看這些猜想都很不靠譜。當時何雲起去常南平亂時,比幾個厲害的賊頭都擒下了,獨跑了他一個。
這個人如果長得那麼異於常人,即使和一千個人扔一起,他也太顯眼了。這樣的人一出門,街上能不人人側目?這麼引人注目,他又怎麼潛蹤匿跡,還能一路來到京城?
潮生覺得這個人必然長得普通,要麼就是他有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普通。
“花狐?”四皇子說:“你怎麼好奇這個?”
“還不是外面說得太離譜了嘛。”
四皇子搖了搖頭:“這個只怕還不是花狐。”
“啊?不是說都已經畫押認罪了嗎?”
“是啊,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