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忽然顯赫起來,也說不定不是造化。
位置高了,要辦的事兒也要緊了。遇到的風險肯定是以前不能比的。
兩人聲音都不大。香露還往屋裡看了一眼。
徐美人睡覺總不太踏實,有點兒動靜就易驚醒。
還好,這會兒沒醒。
“噯,聽說明年春裡又放人。”
“嗯。”
“你怎麼想的?”
採珠怔了一下。
“走一步算一步唄,想那麼多做什麼。”
香露和她小聲咬耳朵:“你自己得有個打算啊,看這宮裡一茬一茬的進新人,機靈能幹的哪兒不是?你呢?還真想幹到人老珠黃幹不動的那天啊?”
採珠抿了下嘴。
是啊,誰不惦念個前程?
伺候的主子都不知道前程在哪兒呢。這沒生育過的後宮女子,在先皇駕崩後,要麼一裹齊送到掖庭後巷,要麼就送到庵裡觀裡頭出家。徐美人又沒個孩子,真到了那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身邊伺候的人,肯定也沒好著落。
要是明年出宮的話……
採珠眯起眼。
老家也不知還有什麼人在,這麼些年沒透過一回信兒。她當時離家時,根本連自家在哪兒都說不清楚,家裡人也從來沒往宮裡捎話找過她。
雖然有潮生在,以潮生的性子,是肯定會照應著她的。可是採珠想,人這一輩子,總得自己站得直才行,投親靠友可不是辦法。做個小買賣許是行得通……
香露說:“對了,前天我遇著一個同鄉了。”
採珠恍惚聽她說過,想了想:“叫什麼繡來著?”
“魏繡。”香露說:“她也算命大的,原來在東宮的仙雲苑做事。那年大病一場,被抬出去,我還當她就這麼沒了,結果她又掙過來了,在掖庭待了兩年,現在在拾翠宮做事。”
“那可真不易。”
“嗯。她也說,那會兒的日子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想想都後怕。唉,明明那會兒是個出頭的機會,結果落水生病不說,機會也讓人頂了。”
徐美人醒了,在屋裡喚人。採珠忙應聲,進去服侍。香露說的事她當時唏噓過一番也沒細想,晚上躺了下來,四周靜得很,回想白天的事,怎麼都覺得好象漏了什麼。
東宮,仙雲苑……以前有那麼段日子,好象含薰就在那裡待過,後來才去的宜秋宮服侍二皇子。
這事兒說來也沒什麼,不過是碰巧吧?
話雖這樣說,可採珠心裡總象壓了塊什麼東西,沉甸甸的總挪不開。
過兩天找了個機會,採珠見著了香露說的那個同鄉魏繡。魏繡生得也有幾分秀美,都是一年進宮的,年歲自然同採珠她們差不多,可因為生過病,做過苦活,魏繡已經顯出幾分老態了。
採珠拐彎抹角的打聽,魏繡知道她和香露關係好,倒也沒瞞她:“是啊。當時說是拔幾個人去宜秋宮伺候,那會兒還以為自己穩能選上。結果自己一大意,叫人給算計了。有人從背後把我推進水池子裡,寒冬臘月,從水裡撈起來就病倒了……”
採珠只覺得嘴裡有些發苦:“那,頂了你被挑上的人,你可還記得?”
魏繡說:“當時挑走好幾個……這麼長時間了,也記不清楚了。”
採珠想,應該不是含薰做下這種背後暗算人的事。人都想往高處走,這沒什麼錯,只要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當踏腳石就成。
可是為什麼她心裡有點兒不安呢?
四皇子正把兒子扛在肩膀上,陪潮生逛園子。
阿永樂得咯咯響,兩手揪著他爹的頭巾。潮生不斷的囑咐:“你當心些,別把他給晃下來了。”
四皇子說:“放心吧。”
他還擔心兒子的口水全落到他頭上呢。
翅子五彩斑斕的大蝴蝶翩躚飛過,阿永扯著他爹就要去追。
太陽大,潮生走得出了汗,慢慢落在後頭。
四皇子停下腳來,阿永喊:“娘!”
潮生笑著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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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怎麼沒啥感覺就過來了?
小時候過年多有年味兒。。現在啥感覺也沒有。
咳,好吧,俺感覺就是病好多了,就還有點兒咳嗽。
第二六0章 兒子
壽王前些日子沒少登誠王府的門。
倒不是因為別的,孩子雖然抱回去了,可是新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