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度多少有些讓他們覺得吃力。吳勇又聽到了那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旁邊的草叢中游曳。是小動物嗎?吳勇看了看周圍的抬棺手,他們似乎都沒注意到這聲音。吳勇又不敢問,因為他知道,按照這裡的風俗,夜葬的時候,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
他細心地分辨著這聲音,當喪葬隊伍走得快的時候,這聲音也走得快。當隊伍走得慢的時候,這聲音也慢了下來。
長長的坡終於走完了,王勞模重重地敲出了一個連綿不絕的長音,示意隊伍停下來休息一下。這時,吳勇喘著粗氣才發現,這長坡走下來竟是如此之累。
突然間,吳勇想了起來,下午王勞模曾經說過,在這條通往死人溝的山路中,一面的峭壁,一面是懸崖。剛才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一面,正是懸崖的所在。
天!聲音絕對不會在懸崖的半空中發出。難道,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不是人?難道,是鬼?!
吳勇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心率速度快得超過了他可以接受的強度。他開始覺得胸口悶了起來,他使勁撫著自己的胸口,可一口氣卻提不起來,淤積在胸腔中,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心肌梗塞!”他對自己說,可他出來沒有這樣的病史,家族更沒有遺傳。在他的腦海裡,想起了當年在夜葬次日死去的王明生的哥哥。他蹲了下來,捂著胸口,口大大地張開,想要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吳勇默默對自己說:“天啊,誰來救救我?”
就在這個時候,王勞模手中的梆子聲又響了起來。
“篤篤——篤篤——篤篤——”
吳勇在身體倒下的一剎那,眼神往周遭望了一眼。他像是被雷擊了一般,他看到周圍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捂著胸口,滿臉通紅,青筋畢露,汗水正大滴大滴地順著脖子流下來。棺材已經被平放在了地上,抬棺手們身體半倚在棺木上,嘴微微張開,試圖想說什麼,可一句話也說不出。
吳勇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