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白姑娘齊齊點頭,白夫人卻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遠兒......”
白老夫人搖搖頭,“遠兒也不行,他還小,心裡藏不住事兒。”
兩人口中的遠兒正是白慶之的小兒子,他今年九歲,雖然早慧,但到底年紀尚小,白老夫人不敢賭他是不是足夠嘴嚴。
她對白夫人道:“家裡的釘子咱們這些年都已經摸得差不多了,明天那孩子過來,你想個法子把我院子裡的那兩個都給調到別處去。”
白夫人點點頭,“兒媳知道了。”
正好他們府上也到時候給下人們準備厚棉衣了,她明天完全可以讓家裡的丫鬟婆子分批到針線房去量尺寸。
想好調開眼線的辦法,白夫人滿懷期待與忐忑,扶著白老夫人,帶著兩個女兒,一起走出了位於小佛堂裡側的暗室。
這間帶著暗室的小佛堂是這座侯府剛剛被賞賜給白家時,白家當時的老夫人做主建起來的,暗室位置隱蔽,最裡面還有一道暗門,暗門後面是通往府外的地下甬道。
這是白家先祖給白家後輩兒孫留下的一條退路,沿著地下甬道往外走,可以直達白家名下的一棟二進小宅子。
那宅子自從被白家先祖買下,就一直掌握在家中輩分最高、地位最尊的女主人手上。
因為位置不好不壞,面積不大不小,那宅子在白家這樣的公侯之家並不引人注目。
它被當作遺物一代一代的傳下來,時至今日,除了白老夫人和白慶之、白夫人,白家的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他們根本沒有看在眼裡的宅子,居然是他們的逃生中轉站。
***
第二天傍晚,葉安瀾趕在白家人吃晚飯之前,帶著一張摺疊好的黃紙進了威平侯府。
給她帶路的僕婦換了,不再是昨天那個沉默寡言的,而是換了一個長著一張圓臉,一看就格外面善的。
這位也比之前的那位愛說話,帶葉安瀾去二門的這一路,她一直都在笑眯眯地套葉安瀾的話。
葉安瀾心知肚明,現場和這位圓臉僕婦飆起了演技。
圓臉僕婦演的是個關愛小姑娘的慈善中年婦女,有些話癆,但卻熱情和善、坦率真誠,沒有什麼壞心眼兒。
葉安瀾演的則是一個心無城府、大大咧咧、憨厚實在的傻白甜。
圓臉僕婦打著怕葉安瀾拘謹害怕的旗號,借閒聊之名套葉安瀾的話,葉安瀾則是一臉感激地表演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傻大姐。
最終,圓臉僕婦如願以償看到了葉安瀾送進侯府的“黃紙”。
“黃紙”也是一張平安符,但卻明顯不是白老夫人從城外蒼雲寺求來的平安符。
不僅是像圓臉僕婦這樣身在侯府的下人,就連京城其他權貴之家的下人,都知道白老夫人一向只去蒼雲寺那家極小的寺廟求平安符。
如此專心一致的原因也很簡單——蒼雲寺的前代主持,曾經在遊歷北境的時候救過已經身故的白老侯爺一命。
自那之後,白家就開始年年給蒼雲寺捐香油錢,年年到蒼雲寺求平安符。
正所謂上之所好,下必從之,白家的下人也因此多去蒼雲寺求平安符。
白雲寺是一家小寺,即使有威平侯府的照應,這些年也依然香火不旺。
也因此,蒼雲寺主持開過光的平安符,並不是什麼一符難求的珍貴物什,即使只是尋常百姓或者大戶奴僕,只要你能拿出足夠數目的香火錢,你就能從蒼雲寺求一張回來。
圓臉僕婦也求到過蒼雲寺主持開過光的平安符,葉安瀾的那一張她都不用開啟看,就知道那並不是出自蒼雲寺的平安符。
確定了這平安符與白慶之無關,圓臉僕婦立刻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加快了腳步。
葉安瀾裝出一副什麼也沒有察覺的樣子,把平安符收好,繼續跟著那圓臉僕婦往二門的方向走。
二門處守著的倒還是葉安瀾的熟面孔,她們當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守門婆子有些詫異的問了圓臉僕婦一句,“怎麼是你帶人過來?慶嫂子呢?”
圓臉僕婦笑著答:“慶嫂子家裡有事兒,央了我替她頂一下午的差事。”
守門的僕婦不疑有他,分出一人帶著葉安瀾去見白老夫人和白夫人。
白老夫人這次並沒有讓葉安瀾久等,她雖然還是在上香,但卻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把葉安瀾直接請到了小佛堂。
小佛堂裡光線昏暗,白老夫人又有個上香的時候不讓下人守著的習慣,所以當葉安瀾走進小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