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瀾深吸一口氣,“那你總不能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白訛我家的銀子吧?照你的這個邏輯,我是不是也可以在這街邊隨便拉個人,然後就一口咬定人家偷了我的銀子?”
原本還有點同情那老漢的吃瓜群眾一聽,頓時感覺自己恐怕要錢財不保,於是一個個全都聲援起了葉安瀾。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聲援葉安瀾,老漢哭聲不由微微一頓——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腿,“我、我有證據!”
他一指握著錢袋的鄭豐收,“他那錢袋裡除了散碎銅子兒,一共還有十個一兩的小銀元寶,還有一張二十兩的小額銀票。”
鄭豐收氣壞了,這不是剛剛周明哲讓他省著點兒花錢的時候,他嘻嘻哈哈報出的銀錢數目嗎?這人合著是從那個時候就打上他錢袋的壞主意了?
“豐收。”葉安瀾朝著正要說穿真相的鄭豐收一招手,“把錢袋給我。”
鄭豐收委委屈屈交出了自己的錢袋子,葉安瀾抬手拍了一下他額頭,“行了,別哭喪著一張臉了,我會幫你證明你沒有偷錢的。”
“大姐???”鄭豐收瞪一眼那老漢,然後默不作聲退到了葉安瀾身後半步遠的位置上站定。
葉安瀾把手伸進錢袋,藉著布料的阻隔,把袋子裡的小銀元寶全都捏成了醜醜的銀疙瘩。
她把銀疙瘩一個一個掏出來,金豆子一個一個放進去,然後還順帶把錢袋裡面放著的二十兩小額銀票,替換成了一張一百兩的大額銀票。
圍觀眾人只以為葉安瀾是在往外掏錢,卻不知她其實正藉著自己衣袖和錢袋布料的遮掩,光明正大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樑換柱。
銀疙瘩一共十個,葉安瀾把它們擺在了文六娘不知打哪兒摸來的紅漆木托盤上。
擺完了,她看一眼那老漢,又看一眼圍觀眾人,然後緩緩地,把錢袋的開口處對準了那托盤。
金豆子滾出來,在接觸到木托盤的時候,相繼發出有些沉悶的輕微撞擊聲。
看到這一幕的圍觀眾人,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那個親孃祖奶奶哎,這、這是......金子?”
“我居然看見了金子!”
“看不出來這夥人倒是挺有錢的。”
“有錢咋還穿成這副模樣?”
“該不會是外地來的吧?”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些人甚至躍躍欲試想要湊到托盤旁邊。
這時候已經沒人關心那老漢是不是真的丟過錢袋了,他們只想湊過去仔細看看那些金豆子。
有那心術不正的,更是在看見金豆子的那個瞬間,就想到了要製造混亂,然後再趁亂摸上它一顆兩顆。
然而就在人群騷動起來的那個瞬間,原本分散在周圍人群裡的二十名護衛,卻突然越眾而出,齊刷刷拔出了隨身佩帶著的刀和劍。
他們迅速在葉安瀾左、右、後方圍成一個半圓,楊小桃和文六娘則是齊刷刷踏前一步,手持刀劍,一左一右立在了葉安瀾側前方。
原本還有些頭腦發熱的吃瓜群眾,就彷彿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瓢冷水,他們不僅沒有再繼續上前,反而還齊刷刷朝後退了幾步。
能在亂世活下來,這些人別的不說,眼力見兒多少還是有一些的,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就連之前還打著訛錢主意的那老漢,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群人給嚇得跌坐在地。
他傻傻看著又從錢袋裡緩緩抽出一張銀票的葉安瀾,耳邊似遙遠又似極近的傳來那姑娘的一聲“哎呀”。
葉安瀾把疊成小方塊的銀票緩緩開啟、撫平,然後盯著銀票上的那幾個漢字假假的“哎呀”一聲,“怎麼辦呢?銀票也不是二十兩呢。”
那老漢面如死灰。他錯了,他不該為了一點銀子就被人慫恿著,過來找這群人的麻煩。
莫說人家早有準備,錢袋裡的銀錢數目,和他聽幕後之人說起的銀錢數目,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就只說人家身邊帶著的這群打手,這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能招惹的?
別他不僅沒給家裡人賺到銀錢,最後反而還把禍事給引到了家人那裡,那他就算死了怕是也無法安心閉眼。
他跪伏在地,用力給葉安瀾和鄭豐收磕頭,“貴人饒命,貴人饒命,都是小人豬油蒙了心。”
葉安瀾看他一眼,“想讓我饒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