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開?口,把?四年前自己險些被人報名下?鄉以及那位女同志現在回?城了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又道:
“姐,我也不瞞你,那位趙同志的糧食關係,我找人查過了,是落在了咱們省城大學,應該就是下?一批入學的工農兵大學生。
可是,當初她的檔案裡被記上了那一筆,按理說,工農兵大學生這樣講究成分和表現的名額,落不到她的身上才對。
所以,我就想著,她的檔案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畢竟,工農兵大學生是咱們國?家辛苦培養出來的人才,將來是要走上重要工作崗位的。
要是讓這樣品行不端的人承擔了重要工作,挖社會主義的牆角、給?自家謀取私利都還好說,但要是她為了一己之私、出賣國?家機密呢?
姐,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為了防患於未然,也為了保證國?家錄取工農兵大學生的公平公正?性,我才想著,來檔案館找你一趟,看一眼她的檔案。
要真是被改動過了,這事兒?肯定是要有人配合的,咱們倆一起挖出這些蛀蟲,也就算立功了,不是嗎?”
聽完徐元的這一番話?,王紅芳亦是皺緊了眉頭,語氣裡帶了些厭惡地?說道:
“一個女同志,心眼兒?怎麼能這麼壞呢?誰不知道,知青下?鄉容易,想回?來就難了?你還是家裡的獨生子?,要真是在農村安家落戶了,你的親人們都該怎麼辦啊?
你說得對,工農兵大學生每年也就那些個名額,怎麼能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呢?而且,有一就有二,十幾歲的時候就能有這種惡毒心思的人,二十多歲、三十多歲,心眼兒?只會更壞。
咱們工人階級隊伍,可絕不能讓這樣的壞人給?玷汙了!”
雖然說,王紅芳心知肚明,徐元想查檔案,不一定全是出於公心、為了國?家和省城大學的名聲著想,可是,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那個姑娘做下?了錯事,卻成了工農兵大學生,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
這世界上哪有好人吃苦受罪、壞人混得風生水起的道理?
更何況,徐元說的“立功”兩個字,確實是戳到了她心底裡去,像他們家,不缺錢,不缺工作,不缺吃穿,但是,缺榮譽啊!
在這個動不動就有革委會的人來抄家、□□的年代,一份功勞,就相當於一塊兒?護身符,不可能叫那些人畏懼,但至少,也能讓他們心存忌憚啊!
這要是能給?家裡掙來一份表彰,不管是丈夫,還是兒?女,亦或者是周圍的鄰居們,誰能不多誇她幾句?
基於此,王紅芳也並?未考慮猶豫多久,直接道:“即將入學的學生檔案是前不久才從各地?發過來的,因為還沒入學呢,我就沒分類,還在那裡堆著呢。
走,咱們姐弟倆一塊兒?找找去!”
立功心切的王紅芳在前面?帶路,同樣想盡快找到答案的徐元,自然也不會掉鏈子?。
倆人在檔案館最裡面?的那張桌子?上坐下?,旁邊各自堆著兩摞被壘得高高的檔案,開?始翻找起趙如茵的檔案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王紅芳突然出聲,問道:“小徐,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叫趙如茵!”翻了不少檔案的徐元有點兒?開?始眼花了,可饒是如此,他還是繼續重複著這樣機械性的動作,試圖在其中一份兒?上,看到趙如茵的名字,手底下?的動作不停,同時回?了紅芳姐這麼一句。
“你看看,這份是不是她的檔案?”只根據名字,王紅芳也沒辦法判斷出來,這到底是不是徐元口中的那個姑娘。
畢竟,同名同姓的巧合,也不是沒有,只得把?手上的檔案遞給?了對趙如茵更加了解的徐元。
徐元手上的動作一停,接過來一看,名字對上了,家庭住址也對上了,就是她!
再往下?一看,嘿,孟長德告訴他,在趙如茵檔案上記錄的那筆“黑歷史”的地?方,換成了街道辦主任孟長德對她的稱讚之語。
推薦成為工農兵大學生的理由那一欄,也全是誇趙如茵勤勞肯幹的話?。
“姐,這份兒?就是她的檔案,的確是被人修改過了,而且,動的地?方還不少呢!”
心裡有了結論,徐元抬頭,對著正?在等結果的王紅芳如是說道。
王紅芳面?色一鬆,不免露出了點兒?興奮的神色來:“這份檔案就是證據,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我直接帶著檔案去找校長,交給?他來處理?”
雖然是在檔案館工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