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那嫣紅的花瓣將他覆蓋的時候,藍色和火紅交織的灼燒著,就似乎是最美麗的焰火灼燒起來,那瘋狂的,優柔的火焰迷離而悽美,淡淡的,編織出一副棺錞,花的錞。
一切,短暫,短暫到呼吸都不及,一切,又似乎經歷了很久,久遠到永恆都無法計算。
那一劍,停留在隱劍的身上,停留在隱劍半邊軀體之上。
隱劍咳嗽了一聲,將那劍拔起,腳下的步子卻更加虛浮了。
周圍的一切花朵都已經消逝。
空留下,兩柄劍,一柄,是西門的,另一柄,在他旁邊,是隱劍的。
兩把劍同時插在地上!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那女子戀戀地看了念兒一眼,她緩緩走到場中,沒有人阻止,沒有人能夠阻止,縱然知道她要做什麼,可是,誰有阻止她的權利呢?
她果然就那樣安然的閉上了眼睛,胸口,露出一柄染血的匕首,那匕首插的很深,很深……而後,只聽到念兒狂奔過去歇斯底里地哭泣。
對了麼?錯了?……
隱劍看了看那倒下的女子,閉上眼睛,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滑落。
在那一刻,他悠然道:“**,我的妻子!”
那一刻,所有人怔住。
他的語氣軟綿無力,“我答應濛濛,過了今天,林依然會死心塌地地愛她。”
濛濛一步就奔了過來,拿出金瘡藥,流著淚水為她包紮。
隱劍留戀的目光看著所有人,包括面無表情的**。
“我的一生,我的一生!”
他說著,眼淚簇簇的,止不住地流下。
他緩緩走到**的身前,腳步娘嗆,似乎已經站不起來。
那一群人,他淡淡的看著他們,“我的好兄弟,劍無影,印雪寒……”他咳嗽了一聲,扶住胸口,臉上的笑容更加安然。仔細地,看著每一個人,留戀著回想,這一輩子,那一段一起時的時光。
“我的一生,痛苦了十幾年,迷茫了幾十年,然而很高興,這一些日子,你們帶給我的快樂,你們送給我的友情!若有來生,我願……”他咳嗽著,似乎氣力已經不濟,但還是掙扎著說完,“我願早一些……認識你們!”
“林依然,你到底怎麼了!”
飄**哭了,很大聲的幾乎是吼了出來,這麼奇怪的話,這麼奇怪的言語,六年以來夫妻相守形成的默契,那種似乎末日一般的感覺,就像一把利劍懸掛在她的心上,在那種無知的恐懼中,她害怕會隨時將自己的心切成粉碎。
她似乎知道了什麼,她是已經知道了!只是她,不願意,也不敢去想!
隱劍緩緩伸出手,顫抖的,緩緩地撫摸著**的面龐,淚水呵……淚水!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淡淡地說著,淡淡地,彷彿一切,都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縱然語音,是那樣的無力,卻也無法掩蓋,其中堅定的彷彿可以縱穿最無情的時光的柔情,“我早與你……訂過這白首之約……可惜……可恨……!”淚水,淚水!不甘,真的不甘!
“你算盡了一切……大概從沒想到……會有那樣的一天……我會比你……先走吧。”
飄**的腦袋‘轟’地一聲,便好像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一般,在場的所有人,或許能理解他的意思,或許不能,或者根本就不能相信。但語調中的哀傷,是誰都聽的見的。
“林依然,你這個傻瓜,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飄**瘋癲般地撲了上來,抓緊了林依然的領子。
他淡淡地伸出手去,“可憐的**……我從不知道……原來……你有……漸凍症。”他臉上帶著憐惜,只有這一句,是連貫的,是清晰地,就彷彿,是他所有的歉疚和不安堆砌而成,他緩緩撫過她的面頰,“你知道你快去了,所以你聯合他們一起過來騙我,你真聰明,也真傻。”
他笑著,將所有的人都震驚住了。
水柔終於明白了過來,她也是流著淚的,她瘋狂地搖著隱劍的身子,“林依然,你說過的,你會死心塌地地愛我,你是一個男人,你不能不講信用,你到底做了什麼!”
林依然沒有回答她們,“所有的一切……我都懂了……為何入魔後……你會離去……那是你不想……繼續深陷……可最後……我們還是到了一起……你想把我帶到那個現實中……想讓我適應社會……沒有想到吧……這一切……我會拋棄的這麼決絕……可你總不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