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不知道是誰的血液的少年,才能才沒有讓體內儲藏的液體,從下面流出。
“拿去吧,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你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年幼胞弟——一個想要和你一樣參軍,卻因為天生殘疾卻無法如願的弟弟。”
然而,等到的,卻不是連看清恐怕都不可能做到,妄談反應的殺戮…而是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從肩膀上隨意的扯下的,少校的肩章。
“把這個給他,他應該會高興的吧。”
看著手中的肩章,沉默了片刻,侍衛有些複雜的問道——
“您…不,你已經不算是被帝國承認的貴族…甚至是軍人了…你不殺我嗎?”
“…你很幸運,如果剛才你一個忍不住,喊出了‘來人啊’,你現在已經死了…如果等我走後,你忍不住喊出來了,你依然會死…因為我會回來殺了你…如果你在不久後,隨著帝國的軍隊,來到我的國家——不需要我,也會有人殺了你…”
很奇怪的,連續三個“殺了你”,卻讓侍衛感到好受了一點。
“以一個帝國軍人的立場…我是應該現在叫人的…可是…為了奈魯…我…我不能死…然而…就算是從四面八方調來,彼此並不熟悉,其他的人,也是我的戰友…”
“奈魯…是你弟弟的名字吧…你不想死,這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至少,比起為了弟弟想要活下去的你…算了,沒什麼好說的——準備好了嗎?可能會有點痛就是了…”
【我這個所謂的為了父母,一心想要往九死一生的獨木橋上撞…甚至帶著整整一個國家…甚至一個大陸的無數人一起陪葬的人;這個故意用語言誘導你,讓你不敢發出警告,只為了不想殺死一個算得上認識的人,來緩解自己的罪惡感…你要高尚的太多太多了。】
只是緩解自己的罪惡感罷了…身為殺人者,只要殺的不是罪該一死的人,就沒有任何辯解的理由…這十年一路走來,自己殺的人,又有幾個算得上真真正正的該死?
之後自己做的事…大概會讓這個人,陷入非常糟糕的境地吧?路卡不是不明白這點…然而卻還是不想再給自己千瘡百孔的內心,更插一刀。
一個典型的混亂善良,一個本來結合了自由與善良的靈魂,為了這個世界的種種現實,為了這個世界的許多人,決定揹負上無數違背自己本心的存在…然後用沒心沒肺的笑容,將其偽裝。
即使身邊有著許多理解自己,並站在自己這邊的人,自己也無法將很多東西傾述於他們——因為那些是必須獨自承受的事物。
【其實只是藉口而已吧…就算我能幫助壓力很大的闆闆發洩…那麼我的沉重,又該怎麼發洩出來呢…】
心中的話,無法說出口,也不可能說出口——向著侍衛,路卡舉起了翻轉的長刀。
“請等一下!!!!”
侍衛的喊聲響起,路卡停住了手臂的揮動。
“我的名字是恩坦那…格奧。佛瑞文…”
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他,侍衛並不知道…本來身為大貴族的對方,和自己應該是完全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存在——所以他從沒有,也沒有打算過,將自己的名字,告知於路卡。
直到剛才,都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假如有一天,還能有機會見面的話——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而再次見面…
自己希望,能被這個人,稱呼名字——儘管原因,格奧自己都判斷不出來,只能確定,那不是所謂的虛榮一類的東西…更可能,只是單純的有好感而已…
只是,在為無數貴族擔任過侍衛的格奧看來——這個少年,是難得的能讓人喜歡和尊敬的貴族…是一個透過他的背景,能感受到一種名為“抗爭”的熱血的人。
這個和自己的弟弟同齡,才能,揹負和命運卻天壤之別的少年。
而知道了對方的名字的路卡…則已經失去了某個選擇支——
“是嗎…奧格。佛瑞文,你的名字…”
【原來如此…那麼…就讓我接下來的殺戮中…至少能有著一分的拯救吧…】
“我記住了。”
長刀揮下,刀背狠狠的打在侍衛脖頸上——連一聲悶哼也未能發出,奧格慢慢的談到在了地上…
最後的笑容從面具下逝去,路卡轉過身,向著唯一能夠前進的道路走去——
【抱歉了…我想,我必須得用你們來發洩一下了…存在於這個城堡裡的獵物們…】
然後,將整個城堡,變成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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