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斌聽郭佐金這麼說,很吃了一驚,他印象中的中國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他自己已經做出了明確的拒絕,陳羽那天又毫不客氣的說出了讓祝光戶下課,國家隊解散重組的話,祝光戶居然還能親自來西班牙找他,這讓張樹斌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這種情況下,張樹斌當然不能再避而不見,都是國內足球圈的人,事情做得太絕,以後見面也不好說話,現在張樹斌的業務雖然主要是在歐洲、南美和非洲,可是現在是有陳羽這棵大樹,陳羽退役之後,他有可能還會轉戰國內市場,所以張樹斌中午便找了馬德里當地一家像樣的酒店宴請了郭佐金和祝光戶。
見面伊始,祝光戶皮笑肉不笑的說:“樹斌兄,貴人多事,現在見你一面真的是不容易啊。”
張樹斌連忙道:“哪裡哪裡,我也是跑腿的,遊走在巨星和大鱷之間,身不由己啊。”
張樹斌看祝光戶心情不佳,馬上把自己摘了出去,意思是這些都是陳羽的決定,你們找我也沒有什麼大用。
祝光戶道:“樹斌兄,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給我交代個底,陳羽到底還會不會回國家隊,讓我也死了心,現在足協上面可是壓我壓得很緊啊。”
張樹斌笑道:“光戶老弟,這事我也說不準啊,陳羽只是我的僱主,他不可能什麼話都給我說吧,還是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祝光戶道:“你還是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沒有胃口吃這頓飯。”
?張樹斌道:“好吧,那我們邊吃邊聊。”
張樹斌只是勸酒勸吃,就是不具體的說陳羽的態度,這讓祝光戶食而無味,匆匆吃了一點,祝光戶道:“樹斌兄,我吃好了,你也別怕影響我的胃口,就跟我實話實說了吧。”
張樹斌拿根牙籤剔著牙齒間的肉絲,剔完之後,才意味深長的道:“光戶老弟,目前這種情況下,陳羽是不可能回去的,你可以這樣想,現在陳羽名聲正隆,戰績輝煌,正是衝擊世界足球先生和歐洲金球獎的關鍵時刻,即便沒有國家隊的成績,他當選也是極有可能的,國家隊的戰績並不能給他增添多少可能性,而如果他回國家隊,亞洲盃戰績打得非常糟糕,可能會拖累他本賽季的表現,你說他能回去嗎?”
祝光戶大義凜然的道:“陳羽怎麼能只顧攫取個人榮譽,置國家榮譽於不顧呢,現在國家隊需要陳羽,任何一箇中國人都應該自覺地為國家效力,以能為國家盡力而感到自豪,怎麼能擔心國家拖累自己的後腿,這簡直是自私到了極點。”
張樹斌微微一笑,道:“話雖這麼說,可是陳羽個人的榮譽難道就不是國家的榮譽了嗎?陳羽作為一箇中國人在五大聯賽獲得這樣的成績,中國人不感到光榮嗎?中國新聞和電視不也是天天報道嗎?中國足球難道沒有因為陳羽而獲得更多的尊重嗎?如果陳羽個人獲得了世界足球先生和歐洲金球獎,難道中國足球會因此蒙羞,而不是與有榮焉?光戶老弟,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個人和國家是不可分割的,只是為了國家犧牲個人,每一個個人都犧牲了,也就沒有什麼國家了,其實你剛剛說陳羽自私,不顧國家利益,確切的說,是陳羽自私,不顧國家隊的利益,不顧中國足協的利益,這個利益,估計陳羽是不會那麼在意的。”
祝光戶無言以對,沉默半響才道:“樹斌兄,你這是強詞奪理,國家隊的利益也是中國足球的利益,國家隊的恥辱也是中國的恥辱,陳羽個人雖然也是中國足球的一部分,但是國足更具有代表性。我覺得二者應該是可以統一的,而不是分開,所以我才希望陳羽能夠回國家隊。”
張樹斌道:“但是現在陳羽不想回國家隊怎麼辦,你們也清楚陳羽的性格,他很倔,很傲,想讓他改變主意是很困難的。”
祝光戶笑道:“難道樹斌兄也改變不了嗎?”
張樹斌一攤手,道:“我也只是一個打工的,怎麼可能改變僱主的決定,咱們只能是順著僱主的意思去做,服務於僱主。”
祝光戶不悅的道:“樹斌兄這是把我當小孩哄的吧,你和陳羽的關係天下人誰不知道,陳羽現在就像對待父親一樣對待你,你的意見難道一點效果都沒有?”
張樹斌苦笑道:“光戶老弟,你不能光道聽途說,雖然我和陳羽的關係不錯,但還沒有好到外面所說的那樣,再說了,陳羽這個性格和脾氣,就算是他親生父母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何況是我。”
張樹斌說的倒是實話,因為陳羽和他的父母關係並不好,真正能夠改變陳羽的人是陳羽的爺爺奶奶,可是張樹斌是不可能告訴祝光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