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的危害更甚呀?若是不將魔道殄滅,這兩魔合成一魔,那天下還有咱們正道各派的容身之地麼?”嘖嘖地搖頭嘆息,很是痛心疾首。
誰都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來個程咬金,頓時教知悉這場會議內情的各派掌門無不錯愕。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長白派的掌門知機子,一個個的就都有些摸不透深淺了,本來決定發言的陸世元也坐了回去,想看看情況再說。
坐在知機子旁邊的是星河派掌門李仲玉,他也點頭說道:“知機道友言之有理。都說攘外必先安內,不殄滅魔道,又如何能夠放手對抗鬼魔?”星河派位於甘涼行省的洛源山,是一個只有百十來人的小門派。雖說長白、星河二派都沒什麼號召力,但知機子和李仲玉畢竟都是一派掌門,他們一開了口,現場頓時掀起嗡嗡的議論之聲。
關天養頓時感到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仔細一嚼,便覺得這兩個從未謀過面的掌門有些詭異。此次大會分明是為聯合各派力量對付鬼魔而召開的,兩人的話調卻是全然與之相悖,難不成是存心來搗亂的麼?一時間心頭疑雲大起。
伏牛派掌門柏中堂輕咳一聲,作了個團揖,朗聲道:“各位道友,依在下看來,當下還是該以全力對抗鬼魔為要。魔道與我等互相攻伐了數千年,若是能夠殄滅,何至於等到現在?說來都是勢均力敵之故。相比起鬼魔的危害,魔道不過是疥癬之疾,鬼魔才是腹心之患……”正要將大道理講出來,知機子就連連搖頭,道:“柏道友此言差矣。鬼魔不過疥癬之疾,魔道才是真正的腹心之患。諸位試想,若是我等全力與鬼魔相搏,而魔道卻趁機攻我背後,那又該當如何?豈不是得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柏中堂要爭辯,李仲玉又道:“都說鬼魔乃天下公敵,為何獨我正道一脈來扛呢?這可是有些沒道理了!”此言一出,又有些人道:“對呀,鬼魔可不分你正道魔道,但凡落到它手裡,都會魔化了事。為什麼魔道就不出力呢?偏咱們拼了死命頂在前頭,讓魔道去撿便宜麼?”討論聲是越來越大,你一言我一語,整個大殿都裡嗡嗡的回聲,渾似關了一屋子的蒼蠅,找不著門路出去似的,甭提有多煩人了。
關天養暗歎一聲,心說:“這場會怕是開不下去了……”就見陸世元挺身站了起來。
陸世元乃玄武宮下伏魔觀觀主,與管對外事務與征伐,在修行界威名赫赫,比馬承風還有過之。眾人見他站了起來,都翹著而望,議論聲霎時止住了。
陸世元抬手作了個團揖,森然道:“聽了諸位的議論,陸某也有些淺見。鬼魔乃天下公敵無疑,一旦作起亂來,不分正邪,那是一體戕害。若是我等不出力,反而指望魔道去和鬼魔拼個兩敗俱傷……”說到這裡反而吃吃地笑了,“諸位也都是修行了幾百年的人,豈不覺得這想法太荒謬了麼?我們不指望能將鬼魔徹底消滅,但要聯起手來一體對抗。一方有事,各方支應,等穩住陣腳,形勢明朗之後再作下一步打算。這才不失為穩妥之道。魔道固然是我等死敵,但那是積年恩怨,解決非一朝一夕所能夠的。鬼魔一旦為起患來,那便是一場空前浩劫,誰都不能倖免。除了團結一致,同舟共濟,別無應對之法!”說完,又微微一拱手,坐了回去。
陸世元身著道裝,卻是儒雅飄逸,頗有些仙氣,說起話來也是溫溫和和,倜倜侃侃,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渾無半分凌人的架式。可仔細一品他話裡的意思,卻是字字句句皆在提醒在場諸人: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與魔道的那些仇怨,還是一起攜手共同對付鬼魔得好,要不然一旦遭遇鬼魔襲擊,就怪不得各派不給予支援了。可謂是赤裸裸的威脅,在場的各派掌門誰不是人精?自然聽得出來弦外之音,頓時都愣住了。
關天養頭一回見著陸世元,比之於站在他身後的梁師曾,說話、行事的風格可謂迥異,但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卻如同一轍,教對玄武宮心存好感者敬佩,教討厭他們的人是越發的憎惡。關天養對梁師曾是很有偏見的,但又覺得馬承風是個實誠人,可在見識了陸世元的作派後,一時間也說不上是討厭還是喜歡,總覺得這個人外表溫和,內裡鋒銳,極有主見和決斷,不是一個隨便受人左右的領導者,極不好相與。
辜不誠笑道:“陸兄這話很是。魔道是那麼好剿滅的麼?若是,那也不必相持到今天了。鬼魔無實體,來無影,去無蹤,接下來會找上誰家,嘿嘿,那可是難說得很。依貧道之見,我等還是暫行將與魔道的恩怨撇到一邊,只要魔道不來招惹,那我等也沒必要主動進剿,免得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李兄,你以為呢?”
辜不誠叫的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