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夜的黑,流星般射了出去。
啊……
竟有慘叫聲傳了過來。
關天養心下一喜,正欲循聲撲去,就見一道金光從身畔飛過,有如旗花火炮一般,在夜空中炸散了開來。霎時間,祥光瑞靄從天而降,龍山上下,儼然淨土世界,說不如的莊嚴聖潔。濃黑的霧霾被分割成一團一團的,每一團都發出金屬廝磨般的怪響,揪扯著耳膜,令人說不出的難受。
關天養瞅前藏經閣院前有幾團黑色霧霾,大吼一聲,飛撲了出去。一邊祭起【劍心通明】,一邊將原力運轉,全力一劍刺了出去。意念到處,劍魂也空前活躍,哧的一聲,一道長約三尺,有如實質的劍氣破空而出,直取距離最近的霧霾。
劍氣甫一射出,腳下一點,一個【逐日】搶到了十丈之外,又是一劍。如是往復,一連刺出了七道劍氣。在發出的第一道劍氣命中霧霾之,他的身形也就停了下來,晃眼望去,竟有七個關天養以不同的招式攻向七個不同的目標。而此時他也置身於山谷之畔的山丘之上,回頭下望,只見七道劍氣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接近正在驚皇逃躥的黑色霧霾。
“逃?”關天養臉上綻放出了殘忍的冷笑,“你逃得掉嗎?”心下頓時湧起一陣殘忍的痛快。旋想到幾個月前自己是斷無這般實力的,若非得到白象的點撥,如何能這般快晉入誠字境?單以實力來論,怕是已不輸於金丹後境的修行者,就傷害而論,怕是元嬰境界的修行者也遠不及他。一時間又是興奮又是心痛。興奮者,為實力進境如此神速,放眼幾千年來,怕是除了樓子方,絕無第三人了;心痛者,白象慘遭算計,死於紅蓮宗五大長老圍攻之下,九百多年道行毀於一旦也。
眼看著七道劍氣將侵入藏經閣左近的七團黑色霧霾盡數絞殺後,關天養望天長嘯,高聲道:“你來,你來呀?!有什麼都衝我來!魔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殺不死的嗎?那你就來試試,看小關爺的劍能不能讓你灰飛煙滅!”
“轟……”一聲驚雷劃過長空,直震得山搖地動,漫天的金光霎時消散。
疾風勁風,其寒如千年之玄冰,捲起關天養的衣袂,獵獵作響。若換作別的任何一個元嬰境界修為以下的人,已然被凍斃當場,但關天養卻夷然無懼,反而還仰天長笑道:“可笑呀,都說魔是三界六道之內第一等強悍的存在,高傲冷酷,血腥無情。依小關爺看來,你丫的就是一膿包蛋。被封印了這許多年,你就只會玩點偷雞摸狗的爛把戲了麼?”越說到後來,怒從心起,將原力盡數運至胸腔之間,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皆用意志遠遠地送了出去,直震得霧開雲散,一彎殘月露出了它羞澀的身姿,傾洩下了清冷的幽光,將龍山上下照得一派通亮。
什麼迴音都沒有。
風依舊吹著,雖然依舊清冷,但已無半分的寒意。蕭蕭瑟瑟,帶著木葉枯燥的氣息,一嗅之下,教人頓時悲慼之感。
【三百零八、兇危(下)】
魔氣已然盡數退卻,龍山又一次迴歸了安寧與祥和。
破空之聲由遠而近。關天養知道是大慈悲寺各院首座又趕了回來。
“關施主,請下來吧!”白龍的聲音遠遠地送來,關天養這才低下頭來,心下霎時間閃過無數的念頭,有興奮、有害怕、有迷茫、也有痛苦……黯然地長嘆了口氣,回想著剛才的所作所為,竟然感覺如在夢中一般。
回到藏經閣,白龍已經將趕來探視情況的各院首座打發走了,獨自一人站在院中的菩提樹下仰望著青幽幽的夜空。關天養尚未開口,他就道:“今夜若非得關施主出手,怕是有一場大麻煩。貧僧在此謝過了!”稽手拜了了下去。關天養還沒來得及遜謝,他又道:“施主也看到了,魔氣一日濃於一日,長此下去,要不得幾天,龍山盡在其籠罩之中。到那時,不單敝寺難以倖存,龍山左近數十萬百姓也將死無葬身之地……”說到此處,見關天養不為所動,既氣餒,又不心甘,只得頓足頓氣。
關天養出了片晌的神,才笑道:“大師,依晚輩看來,你之神通足以震懾它了,為何卻要求於我呢?這實在教晚輩想不明白得很!”
“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龍顯是對關天養的多疑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從容地答道:“些許魔氣,以貧僧的微末法力,自然無虞。隨著封印鬆動,洩露的魔氣越來越多,不日就會形成‘魔障’,到那時除非菩薩降世……”
關天養實在不耐煩聽這些大道理,將手一擺,很不禮貌地打斷了正說到興頭上的白龍,“大師,還是那句話,我真不是神仙!”見白龍又要插話,忙加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