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交下來的,你可替老夫多用點心。”他忽然改口了,“林壯士”變成“林老弟”。這是因為傅格非的信上稱呼“敝友林兄子清”,口氣對林子清十分客氣,他自然要拉近關係。
任紫貴恭敬地雙手接過信箋,口中連聲應“是”,看過信箋,一手捻著幾根蒼須,沉吟了下,才欠身道:“屬下有個主意,不知督帥意下如何?”
傅都統道:“你說來老夫聽聽。”任紫貴道:“咱們衙門裡不但沒有空缺,就是有,也職位較卑,委屈了林壯士……”
傅都統微曬道:“熱河城裡,還有高過咱們這裡的職位麼?”任紫貴陪笑道:“這是督帥一人的爵位高,就是行宮裡的統帶,也不過掛了副都統銜。下屬之意,如把林壯士調到行宮侍衛營去,第一,那不是地方機關,見官大一級,職位清高,在宮裡當差,名聲也好聽。第二,除了每年皇上避暑和木蘭秋狩,平日很少有事,豈不強過在咱們衙門裡當差?而且督帥對福邸格格,也有了交待。”
傅都統連連點點頭,笑道:“這主意不錯,老夫倒是沒有想到。”接著問道:“行宮有缺?”任紫貴道:“東西兩營,各有三個隊,每隊各有大領班一人,二領班一人,每隊三班,各有領班一人……”
傅都統一揮手道:“你去查查,有沒有大領班、二領班出缺的?就要戚統帶派一個給林老弟,說是福邸交代的好了。”任紫貴慌忙湊著道:“大人今晚不是要替林壯士接風麼,下屬之意,順便著人去把戚統帶請來,督帥當面交待,不是更好麼?”
他這是趁風使帆,對林子清算是送足了人情。
都統額首道:“你這就打發人去請戚統帶來一趟好了。”
任紫貴應了聲“是”,起身往外行去。
林子清惶恐地欠欠身道:“督帥厚愛,草民但求一枝棲身,職位如果太高了,恐難服眾。”
傅都統摸著鬍子,笑道:“林老弟只管放心,別說福邸交代下來的事,就是老夫派的人,誰敢不服?此事老夫自有安排。”林子情感激地欠身道:“督帥成全之恩,草民沒齒不忘。”
傅都統笑道:“福邸多羅格格,不但是成親王的義女,而且還是東宮侍讀女官,極有可能被選為東宮王紀,老弟有格格替你說話,還怕不飛黃騰達?哈哈,老夫是福邱出來的,現在老弟也算是福那的人了,老夫不提拔自己人,還提拔誰?”現在,林子清才聽出來,他門中的“福邸”,是指的福邸王府,難怪聲勢有這般顯赫!(清制,郡王女為多羅格格。)說話之間,任紫貴已經回了進來,朝傅都統拱手道:“回督帥,下屬已要傅安去請了。”
傅都統點首道:“很好。”任紫貴回身朝林子清含笑道:“督帥大人下午照例都要批閱幾件重要公文,林壯士請到我房裡休息一陣子,今晚督帥還要給你洗塵。”
林子清站起來道:“督帥賜宴,草民實在愧不敢當。”任紫貴偕同林子清退出書房?引到他的房間,推門而入,一面笑道:“林老弟,這是老哥哥住的地方,就不用拘泥了,請坐。”
任紫貴的房間,一共是一明一暗兩間,收拾得相當雅潔,外面一間,臨窗一張書案,案頭放置文房四寶和不少書籍。
林子清道:“老哥哥真是雅人。”
任紫貴笑道:“一入官場,鎮日裡案牘勞形,哪裡還雅得起來?”
他朝林子清看了一眼,道:“老哥哥真得恭喜老弟,督帥平日雖極隨和,但也很少對人這般熱絡,今天對你老弟,可真是另眼相看。”
林子清道:“這是督帥厚愛。”任紫貴接道:“老弟自然看得出來,一面固然是福邱格格的面子,但督帥和老弟一見投緣,也是事實。”
林子清道:“老哥哥,方才著人去請的是誰?”
任紫貴道:“那是行宮侍衛營的統帶,姓威名承昌,原是江南人氏,聽說一身武功極高。早歲投效軍營,隨徵金川有功,極獲福邱賞識,督帥任御前侍衛領班的時候,他是三等侍衛。後來積功升到這裡行宮侍衛營統帶,很會做官,知道了老弟來歷,不會把你當外人看的。”隨著話聲,站起身道:“老弟稍待,老哥哥進去一下。”
林子清道:“老哥哥請便。”任紫貴不再多說,舉步朝裡間走去。過不一會,只見他手中捧著一件青綢長衫走出,含笑道:“老弟,這是老哥哥新制的,還沒穿過,你身材和老哥哥差不多,試試看,合不合身?”
林子清道:“老哥哥這是做什麼?”
任紫貴道:“今晚是督帥替你接風,老弟乃是主客,在你,固然是英雄本色,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