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忍不住一躍而出,站到凌君毅身邊,說道:“老師父之意,是要五人一齊動手,那麼我們兩人聯手,總可以吧?”
紅衣老僧看了她一眼,徐徐說道:“女施主最好退出去。”
凌君毅已經看出這五個紅衣老僧非同小可,他們按五行方位而坐,也許是什麼厲害劍陣,自己學會“飛龍九式”,或者還可應付,但牡丹只會三招劍法,只怕決難自保,這就說道:“這位師父只是要伸量伸量我的劍法,你確然是退出去的好。”說話之時,暗以“傳音入密”說道:“我學會了重陽真人九招劍法,縱然不勝,也許尚可自保,但有你在身邊,反而會施展不開手腳。”
這時蹄聲得得,祝文華等人,也已趕到。唐文卿、溫婉君一眼瞧到凌君毅、牡丹兩人,並肩站在五個紅衣老僧中間,她們幾乎連躍下馬背都來不及,兩人不約而同地身形一扭,從馬鞍上凌空飛起,落到了凌君毅身邊。
溫婉君嬌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想擋路?這不簡單,小妹來打發他們就是了。”
凌君毅連忙搖手製止,說道:“婉妹不可魯莽!你們快退出去。”
鐵氏夫人坐在車中,倒是十分沉著,開口道:“毅兒說得不錯,你們退出來,好讓毅兒專心一意的向這幾位老師父領教。”
她一手牽著方如蘋的手,不然,方如蘋也會飛身出去。牡丹、唐文卿、溫婉君聽鐵氏夫人這麼說了,只得一齊退出。
為首紅衣老僧淡然一笑,道:“小施主請準備了。”
凌君毅自然不敢大意,伸手從身邊取出了巨闕劍。這時五個紅衣老僧也各自從身邊取出了一柄長約兩尺、似劍非劍的奇形兵刃來!這種兵刃,武林中簡直從未見過,那是喇嘛使用的降魔法器,叫做“嘎章嘎”。形狀似劍,劍柄處,金線鏤花,鑲以寶石,裝飾極為精美,劍身長僅一尺,金光燦然,似極鋒利,劍尖部分,是一個突出的圓錐,尖銳多稜,狀若蛇頭。
卻說五個紅衣僧取出“嘎章嘎”,豎立當胸,依然盤膝跌坐,閉目垂簾,不言不動,根本不像和人動手的摸樣,但凌君毅站在他們中間,已然看出五個紅衣老憎正在把全身功力,凝聚到手中的奇形兵器之上。他們縱然尚未出手,但一支奇形兵刃上,都已有一股逼人的殺氣,正在逐漸加強,從兵刃中散發出來!這種強烈的殺氣,就已使人有凜烈的感受。他知道這一戰,應是非同小可,自己能否擋得住這五名頂尖高手的合力一擊,實在連一絲把握都沒有。他既不知對方這是什麼兵刃,更不知對方要如何出手,古人說得好,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他連對方一點虛實都不知道。哪能談得到防備?他只能靜靜地站在中間,以不變應萬變。
這樣足足過了半盞熱茶工夫,雙方還是一無動靜,只聽為首的紅衣老僧徐徐地說道:“小施主小心了!”喝聲出口,他豎立胸前的“嘎章嘎”輕輕一顫,就有一縷氣流,激射而出,勁急如矢;直指凌君毅眉心!
凌君毅心頭暗暗一驚,忖道:“這是劍罡!”他並不怠慢,右手短劍一揮,迎擊出去。他這一揮,寒芒如電,下就擋住了為首紅衣老憎的劍罡!但就在為首的紅衣老僧出手之際,圍坐在四周的四個紅衣老僧,也同時出手!但聽四聲“嗤”“嗤”細響,四縷劍氣,從他們當胸直豎的“嘎章嘎”中透射而出,直向凌君毅集中射來,沒有耀目光芒,也沒有縱橫劍影,只有五縷極細冷森寒之氣!四周的人,除了只聽幾聲極輕微的刺空之聲,絲毫看不出異樣。
五個紅衣老僧依然盤膝而坐,一動末動,所不同的,只是他們本來閉目垂簾,如今雙目炯炯,緊緊注視著當胸直豎的奇形兵器(嘎章嘎)的尖錐之上,而尖錐卻斜斜向外,指著凌君毅,如此而已!
但凝立在中央的凌君毅的感受,卻不同了!他發覺五個紅衣老僧發出來的五縷劍氣,有如五道迅雷驚霆,衝擊之力愈來愈強,他把一柄短劍,上下左右,迴環飛舞,緊緊護住全身,每一劍,都佈滿了真氣,繞身一丈之內,劍光繚繞,劍風嘶嘶有聲,才算勉強把五道劍氣擋住。這在旁人看來,忍不住暗暗納罕,五個老僧,既末出手攻擊,他何以一個人把劍舞得如此急驟?當然,鐵夫人、溫一峰、祝文華和牡丹幾人,已經約略看出一些端倪,五個紅衣老僧雖然坐著沒動,他們可能正在向凌君毅攻擊,不然他不會一個人在場中舞劍的。但他們也只是猜想罷了,如果五個紅衣喇嘛真的在圍攻凌君毅的話,像這樣至高無上、不動形色的比拼,旁人也插不進手去。五股劍氣,在不斷的加強,不斷的衝擊,在凌君毅的四周,交織成一片劍網,但這是無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