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已是大內神和營的三等侍衛……”
鐵氏夫人不耐的道:“現在呢?”
韓佔魁道:“現在是避暑山莊的統帶。”
鐵氏夫人道:“避暑山莊?”韓佔魁道:“避暑山莊就是熱河行宮。”
鐵氏夫人哼道:“就是大內,我也要取他狗命。”說到這裡,突然目注韓佔魁,厲聲道:“你還有什麼遺言?”
韓佔魁望著鐵氏夫人,忽然悽然的道:“沒有了,我欠你的,我應該還你,死在你手裡,我毫無怨言。”
鐵氏夫人咬著牙道:“好!”舉手一劍,朝他心窩刺去。
韓佔魁跪在地上,早已閉上眼睛,咬牙忍受,劍光“噗”的一聲,刺進心窩,人就跟著往後便倒,鮮血像箭一般標了出來。
鐵氏夫人抽出長劍,一縷鮮血,順著劍尖,往下滴落,她以劍支地,含著滿眶淚水,仰首向天,喃喃說道:“長風,我總算替你報了血仇,手刃出賣黑龍會的奸賊。但報了仇,你又在哪裡呢?我依然找不回你,永遠找不回你了……”說到這裡,不禁痛哭失聲。
凌君毅跪倒地上,含淚道:“娘,你替爹報了仇,爹在天之靈會知道的,你應該安慰,你替爹手刃了仇人。”鐵氏夫人拭著淚道:“孩子,這是你安慰我的話,其實人死了,哪裡還會知道?報仇,只是活著的人盡一份心而已,殺了韓佔魁,他能還我丈夫?還你爹麼?”突然目注遠處,流露出一抹殺機,堅決的說道:“但我還要去殺錢君仁、戚承昌這兩個惡賊,為我黑龍會壯烈成仁的志士復仇,要天下人知道漢奸走狗,決不會有好下場的。”
凌君毅道:“娘,你已替爹報了仇,這兩個人讓孩兒去找吧,還有爹的屍骨孩兒也要去找回來。”鐵氏夫人聽他提起丈夫屍骨,忍不住又流下淚來,悽然道:“事隔二十年了,你還到哪裡去找?”
凌君毅道:“他害死了爹,總有埋骨之處,總會有人會知道的。”
正說之間,突聽一陣兵刃交接之聲,傳了過來。
鐵氏夫人神色一震,急道:“好像是谷口有人動上了手,咱們決走吧。”“獅子口”是三面受敵,只有一條出路的絕谷,那一定是賊黨聞訊趕來,和守在谷口的榮敬宗動上了手。
鐵氏夫人母子兩人和兩名黑衣劍手,匆匆朝谷口奔去。
這一瞬的工夫,岡上已經血染黃土,榮敬宗手下四名黑衣劍手,俱是劍穿咽喉,死狀如一,對方領頭的是一個姿色嬌美的白衣女郎!只見她眉眼盈盈臉若桃花。十分妖嬌動人。只是這白衣女郎在神情之間,似是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冰冷之氣,掩蓋過她的嬌美風韻,使人一眼就有冷若冰霜之感!在這白衣女郎兩邊是四個青衣少女,手握短劍,血跡殷然,身後一排八個身穿青綢勁裝的漢子,看就知是青龍堂的人。凌君毅看得心頭暗暗驚凜,榮敬宗手下的黑衣劍手,曾和自己動過手,劍上造詣,大非庸手,從聽到刀刃交接,前後不到一盞熱茶得工夫,怎會就有四個人死在對方青衣少女劍下?心念轉動之間,四人已經相繼掠上山岡。
只聽榮敬宗拱聲道:“水總監縱然殺了老朽手下四名劍手,但有老朽在此,水總監也休想過去。”原來那白衣女郎就是黑龍會總監兼青龍堂堂主。
只見水總監一雙冷峻目光,瞥了鐵氏夫人和凌君毅一眼,冷然道:“榮敬宗,你成功了,人家已經從獅子口出來了。”
榮敬宗似是心頭極怒,冷喝道:“不論你是京城派來的什麼人,老夫也得和你較量較量再說。”喝聲出口,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水總監微曬道:“你想和我動手麼?”雙肩輕搖,腳不移步,上身一側之際,就避開了榮敬宗一記掌勢,一股凌厲掌風,從她右肩擦身而過。
水總監避開掌風,冷冷說道:“正主來了,我懶得和你動手。”榮敬宗二十年來一直韜光養晦,深藏不露,但此刻身份既已暴露,哪還有什麼顧忌?眼看自己劈出的掌力,一下就被對方閃避開去,心頭不禁大怒,怒哼一聲,右掌一收之後,緊接著劈擊出去。這一收再擊,力道自然比第一掌加強了許多,一團掌風,罡力進發,勢道極為凌厲!水總監冷冷一笑道:“你當我不敢接你的麼?”
這次她果然不再避讓,皓腕一揚,纖纖素手,疾翻而起,迎著榮敬宗掌力,硬接一招,兩股掌力懸空—接,發出蓮然—聲輕震,居然半斤八兩,互不相讓。這下,自然大出榮敬宗意料之外。他只知這位水總監武功高強,卻沒想到她內力竟然也有這等深厚。
鐵氏夫人更是暗暗驚異,不覺多看了一她眼,問道:“榮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