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泰卻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心想:“唐老七為人狠毒,唐門毒藥暗器,更是名聞遐邇,精巧絕倫,使人防不勝防,我是怕你江湖經驗不夠,吃了大虧。”這也沒錯,在江湖上走動,本來是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但別家的虧好吃,唯有四川唐門的虧吃不得。因為他們的毒藥暗器,見血封喉,等到你吃了虧,就永遠沒有學乖的時候了。
酒醉飯飽,下人撤去殘席,凌君毅站起身,拱拱手道:“今晚得蒙二位老爺子指點,獲益非淺,時間不早,在下告辭了。”
敖叔寒一怔道:“凌老弟難得光臨,不嫌簡慢,總該在敝處歇宿一晚,明晨再走,何用如此匆忙?”凌君毅拱手道:“叨擾廚,已感盛情。對方把書信送來此地,足見有人暗中跟蹤在下而來,因此在下想在夜晚動身,一則可以不讓對方發現在下行蹤,二來在下打算先在八公山踩踩對方來歷,給在下下書的目的何在,和被擄的究是何人。
總比一無所知,匆匆趕去赴約,要好得多J金開泰點點頭道:
“凌老弟說的也有理,那就不用和凌老弟客氣了。”說到這裡,回頭朝凌君毅道:“關於那眇目人,咱們目前雖不知他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既引起嶺南溫家和四川唐家的人一路追蹤下來,想必和‘珍珠令’有關。老朽已命幾個小徒,輪流在暗中監視,他的行蹤,已在老朽掌握之中,老朽和小徒們約定了三種聯絡暗記,老弟記下了,就可和小徒們取得聯絡。當下就把三種聯絡暗記和凌君毅說了。凌君毅一一記下,就起身告辭。
敖叔寒道:“老弟慢走,此去八公山,少說也有二百里路程,我叫廷英替老弟備馬。”
凌君毅道”在下此去,必須隱蔽行藏,騎馬實有不便,敖二爺盛意心領了。別過兩人,飄然出了鼎升樓,一路趕到城垣下,忽然發現自己前面十丈遠近,正有一條人影,飛縱急掠而前。那人身法極快,掠到城下,只見他輕輕一縱,便如憑虛御風,凌空而起,輕出飄落向城外。
凌君毅看得不覺一怔,暗忖:“此人不知是何來歷,竟有這般高絕的輕功!”心中想著,立即腳下一緊,趕到城垣下,雙臂一劃,一式“白鶴沖天”跟著飛上城頭。
舉目看去,那條人影,這一瞬工夫,已在二十丈外,當下立即飄身落地,-路尾隨下去。前面黑影飛掠之勢,就如電閃風飄,異常快速,凌君毅提足真氣,展開腳程,也只能保持二十丈距離,不把對方追丟,心頭更覺驚奇:“看來此人一身輕功,還在自己之上!”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大路奔行。前面黑影有兩次回頭朝身後看來,都被凌君毅巧妙地避開,雙方終究隔著二十丈距離,又在黑夜裡,自然不易被發現。這樣足足賓士了一個更次,阜陽城垣,隱隱在望,前面那條黑影,忽然舍了大路,朝左側一條小徑上投去。
凌君毅因對方輕功已有如此造詣,武功自然也不會太低、為了不讓對方發覺,他不敢太過逼近,直等前面黑影過去了一陣子,才籍著樹木掩蔽,緩緩繞了過去。這條小徑拆向東,僅僅這一耽擱,前面黑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凌君毅耳目並用,搜尋前進,走了裡許光景,看到小徑左首一片樹林之中,隱隱有燈光透出!於是就循著燈光,朝林中尋去。走了不過百步左右,就發現那是一座廟宇,門前橫匾上寫著“插花廟”三字。
凌君毅四顧無人,悄悄躍上圍牆,立即隱人暗處,伏下身子,舉目朝殿上望去。大殿上點著一支紅燭,正有一男一女,坐在香案前兩張木椅上說話。左首坐的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美豔少婦,發挽召,一身玄色衣裙,美豔絕倫,眼波如流!坐在右首的,赫然是那藍衣人!殿前走廊上,也站著一人,正是那左手裝了一隻淬毒鐵手的青衣人。看他們坐的位於,玄衣美婦身份似乎還在藍衣人之上,那麼方才走在自己前面的那條人影,莫非就是玄衣美婦?
正心念轉動間,只聽那藍衣人清朗的聲音說道:“楚姨趕來,不知義父有何指示?”玄衣美婦微微一笑道:“你義父是不放心你,要我前來看看。”藍衣人道:“楚姨來得正好,在下正有事情奉報。”玄衣美婦“嗯”了一聲,眼波流盼,問道:“你有什麼事?”
藍衣人道:“在下日前曾在淮陽附近,發現嶺南溫家的人……”
玄衣美婦道:“是溫一峽。”藍衣人聽得一怔道:“楚姨也見到他了?”
玄衣美婦人道:“還有呢?”
藍衣人道:“還有四川唐家的老三、老七,也趕來了。”玄衣美婦臻首微點,嗤的笑道:“原來你也已發覺了,只是你還少說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