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汽車等),建築材料(水泥、鋼筋、鋼管、紅磚等)全部查封。
完了,藍守倫承包的一棟大型企業的機關辦公樓停工,對方又要求藍守倫賠償中途停止建設的違約金。真是禍不單行。
知道藍麟撞了黴運,一大幫債權人像鋪開的偵探一般到處尋找藍守倫:除了銀行、法院在找他,那些鋼材商、水泥商、紅磚商、木材商、河沙商、石頭商、石灰商、塑膠商、玻璃商、米商、屠夫、油商、菜農,都在到處打聽藍老闆,找藍老闆。有人揚言藍守倫敢欠錢不還,就要喊殺手“打斷他的手腳,挑斷他的腳筋!”
憤怒的民工也舉起大義,在建築工地扯起白條幅“還我民工工資,討要血汗工錢。”後來還發展到有兩百多個民工自發組織起來,打起白條幅標語湧到市政府門口請願。憤怒的民工也是揚言如果一個月內不發給他們工資,他們就要找到他“打斷他的手腳,挑斷他的腳筋!”
唉,可能是類似的心情引出了同種的語言。
藍守倫從手握大哥大神氣活現的建築老闆,一夜之間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不,他白天都不敢出門,夜深人靜了,像小偷一般,瞅著周圍沒人了,才悄悄溜回過去的家裡,找到藍麟媽這裡來倒苦水。
難怪這些天經常有人到這裡來找什麼藍老闆討債,弄的藍麟媽還要向他們說明他跟藍守倫幾個月以前就分開住了。有時候好像還有人在樓下走來走去,是不是窺視自己的住宅,原來還以為是不是小偷在這裡踩點,還提醒左右上下鄰居注意防盜,敢情是這些債主的人在這裡巡邏偵查、守株待兔。
“我最後悔的是那一百五十萬元,呔!”藍守倫抬掌拍自己大腿一把,“建設方頭天給我付了一百五十萬元工程進度款,第二天早上我起床起遲了,等我十一點鐘起來,安排出納到銀行看款子是不是到建築隊賬戶上了,到了就全部轉到我私人賬上來,結果銀行櫃檯告訴出納,一百五十萬上午到的,但已經被法院查封了,不能動。菜!”
藍守倫又拍自己大腿一把。
“你不要後悔,”藍麟強忍著瞌睡聽大人說話,現在眼睛還半睜開的樣子,“轉到你的賬上,法院還不是照樣查封。”
藍守倫看了藍麟一眼,覺得是啊,看來兒子比自己還聰明些,自己這段時間已經急糊塗了。
“那你欠銀行的貸款應該可以還清了。”藍麟媽起身拿過一條絨毯蓋在藍麟身上,然後坐回沙發攬著藍麟的肩膀,“你靠著媽媽睡覺。”
“我算了一下,應該差不多了,查封的賬上原來還有十萬塊,加上那一百五十萬進度款,就有一百六十萬塊。他們查封的那些裝置、鋼材、水泥,價值兩百萬總是有,但是拍賣價格會便宜些,抵一百四十萬還是抵得到。”
藍守倫想起說話這麼久還沒抽菸,從兜裡掏出價格最便宜,口感苦苦的“工農兵”香菸,還有點讓藍麟媽看見不好意思的樣子,抽出一隻放在嘴裡,點燃深吸一口,避開藍麟媽側臉吐向另一邊。看得出,藍守倫對藍麟媽比過去尊敬多了,吐口煙都知道選擇最佳方向。
“現在主要是其他人的錢沒辦法還了。”
“你還欠了哪些錢?”藍麟媽平淡的問道。
“唉!”藍守倫嘆氣一口,繼續盤點苦難經,“各種材料款大概還欠一百六十萬塊,工資還欠四五十萬,為了買招待所向幾個朋友一起借了三十萬,一起還欠兩百三四十萬的樣子,我是一輩子都還不起了。我擔心這些債主也會向法院起訴,到時候法院把你現在這套房子也查封了,你跟藍麟都沒地方住了,都怪我……嘔甌偶漚。”
藍守倫一手夾著煙,一手捂著臉哭起來。哭聲把剛睡著的藍麟也吵醒了。
藍麟媽是個軟心腸的善良女人,看見藍守倫淪落到如此境地,心生同情;見他還惦記著自己母子的住房,在人人喊打的情況下還冒險前來提醒自己趕快把房子賣掉,也心生部分感激,於是也關切說:
“聽你這麼說,我是要把房子賣了,賣些錢還可以在別處買房子,要是查封了,我跟藍林真的是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以後你怎麼辦?身上沒有零錢了吧?明天我取三萬塊錢給你先用著,你最好早點離開C城,到廣東那些地方打工找個事做,這樣自己也有口飯吃。”
“我身上是沒有錢了,……嘔甌偶漚!”藍守倫這回好像是真的因感動而哭了,世上還是老婆好;花妮、林俏那些狐狸精(哈哈,他也用藍麟媽對她們的稱呼了),我呸!
“藍守倫……”
藍守倫與藍麟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