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這,就不清楚了。”
馬天忽然臉上掠過幾絲痛楚,眼睛盯著天花板,似乎喃喃自語地說:“十五年了,再也沒人提起他們,他們就算消失了吧,但自作孽不可逃啊,風雨孤獨,曾經是那麼地威名遐爾,如今卻是如此地寂寞。”
冷峻猛地坐直身子說:“你是說風雨孤獨是兩人,那你莫非,你就是……”
馬天點點頭長吁口氣說:“我就是獨雨——,我姓木土杜,杜雨。”
第四十八章 風雨孤獨
古風杜雨兩人都是孤兒院長大的,他們從小都很投緣,在八歲的時候就似懂非懂地結拜為兩兄弟,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玩,一起打架,一起學藝,一起闖江湖,一起被賊人暗害。
他為他出生入死,他為他入死出生。他說有風就必須有雨,他說有雨就必須要有風。
風雨雖然孤獨,但風和雨之間不能孤獨。
風是無所不能及的,雨是無所不能滲的。
風雨要充塞天地。
傳說中風雨是龍佈施的。
龍化風雨,龍也可不化風雨。
但有風可以無雨,有雨必定有風。而龍主要的還是施雨。
冷峻聽得迷糊,說:“那你們怎麼搞成現在這種樣子?”
馬天——應是杜雨說:“我說過,我們一起遭暗害,他還活著的訊息我去年才知道,十幾年前我也是大難不死,隱姓埋名跑到未名城。我組成天馬幫就是為了十五年前的血海深仇。”
“那龍就是飛龍幫的殷飛龍?”冷峻問。
杜雨點點頭。
“那他與你們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呢?”
杜雨看了他一眼說:“現在,我不想再提往事。”語調很是蒼涼悲慟。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皆是痛。
人們總是逼著自己忘掉痛苦,而又控制不住勾起往事,痛苦只會更加洶湧。
冷峻見杜雨拼命地吸著煙,也不好再問,長嘆一聲。嘆息中有許多白霧。
“我還是忍不住有個問題想問你。”冷峻狠拈滅了菸蒂。
“你說。”
“古風在鍋蓋山的訊息是他自己通知你的嗎?”
“不是,他只想單獨和殷飛龍做個了斷,他不想連累我。”
“你們兩個都不曾是他的對手,他怎麼會一個去挑戰?”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那,通知你的那個人是誰,他怎麼讓你去救古風。”
“一個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冷峻不問了,他陷入深思,他還是懷疑杜雨的話。
懷疑朋友,的確不夠義氣,他知道。但他仍忍不住懷疑,他不滿足。
他對任何事物都習慣於懷疑。懷疑,究竟是好是壞呢?
杜雨盯著冷峻,心裡也很不平靜。
那位高人就曾告誡過他,在冷峻面前處事要慎重。那高人還告訴他,冷峻不僅身世不同一般,而且對杜雨來說也很不一般。
不知是否有感於長江後浪推前,新人換舊人,在年青人——確切說應是冷峻這樣年輕人面前,他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現在的年青人愈來愈精明,愈來愈淵識,也愈來愈不可思議。
他們為人處世似乎專針對先人的遺傳。
由於現代的先進知識,他們有了超乎尋常的頭腦,由於世界社會家庭各方面的壓力他們有了捉摸不定的心理,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以計謀得逞的比率越來越高,於是社會上暴露年青人對社會造成的破壞威脅的事倒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他們不僅有不可思議的舉動,而且有不可思議的理由。作為成年人面對他們的思想行為,卻是束手無措。
像冷峻,你看他有時眉清目秀,認為溫順馴良,但他有時卻冷酷得令殺人不眨眼的惡匪們也感到心有餘悸;看他有時幽默風趣,認為他隨眾合群,但有時他孤傲清高得讓寬容隨和的人們厭惡;看他有時天真爛漫,認為他胸無城府。但有時他高深莫測得連一手打造聲名赫赫的未名城第一幫的杜雨也感到自漸形穢。
由於現代青年吸收知識多?由於他們接觸事物多?由於他們早熟得多?由於他們遇見的高人多?……留給頭痛人們猜測。
冷峻又開了口了:“你們認識白玉,對嗎?”
這一鳴驚得杜雨一下子愣在那裡。
“你,你說,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實在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