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下落,它正被黑色逐漸的吞噬著。
似乎沒有人有閒心注意這些,即便偶爾有人注意,也會隨即熟視無睹,今天黑吞了紅,明天早上紅又會驅出黑的,沒誰在意暫時是誰吞了誰。
黑夜時怎麼辦呢?最好當然閉著眼睛睡覺。
冷峻散漫地走在街上,他喜歡在黃昏中給自己一點時間,讓自己身心得到的釋放。他也不清楚,自己也沒受到過什麼迫害和不公正待遇,怎就那麼強烈的憤世嫉俗?
人極少為自己而活著,都是為別人裝著。不同人面前,就有不同的面目,以便隨時拿出應付。如今,誰能說他是素面朝天活著?誰能說自己是言實笑真的活著?誰能說自己白天,黑夜都好不掩飾地活著?
望著行色匆匆過客,冷峻感覺悲哀。他們終生都如此匆忙,為了什麼?錢財?女人?家庭?還是基本的衣食住行?他們又沒想過生命的意義?以後等我出了學校,是不是也會跟他們一樣奔勞?
他嘆口氣,抬頭眺望,遠處的一脈青岱連綿起伏伸向天際,縷縷青煙圍繞著,流動著,如條輕繞的紗緞。
為何我有這種心情還在這裡賞景?是否少年不知愁滋味?
一片枯葉從蔭道的樹上飄墜在地上,窸窣地幽嘆著。
枯葉,你在嘆息什麼呢?
不覺得,他已走到高老頭兒的酒館門前。
對於高老頭兒的底細,誰都說不清楚。冷峻只知道從他記事起高老頭兒就在這裡開店營生,還知道他的酒不錯,性情也不錯,還知道他見識很廣,似乎天文地理,陰陽八卦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他也很孤獨,孤獨得有點神秘,冷峻也孤獨,卻孤獨得有點怪異,而老少相處卻如酒逢知己。冷峻很愛喝酒,高老頭兒不僅愛喝還願拿出自己私藏的用很多種珍貴藥材泡製的酒免費給他喝。
為什麼高老頭是免費給他喝?因為他不僅臉皮厚,而且愛給老頭兒唱歌兒聽。
他應該會唱很多了?
不,千篇一律,萬變不離其宗,聽——
“唉,我是多麼的孤獨,多麼的愁,嘩啦啦淚水在鼻子兩旁衝出兩道溝,我是多麼的悲哀,多麼的憂,玉樹臨風的小夥兒,卻沒有靚妹願和我手拉手……。”
冷峻一想到好酒便高興地唱起來,剛走到門口,只聽“颼”地一聲,一個清瘦長髮,黑風衣的身影閃電地般掠過,再轉身,那身影已消失在茫茫人流中。住了幾步,仍是徒勞。不禁悵然若失,
一隻手在他肩膀拍了拍,這隻手的勁道只有高老頭兒才有,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背。
“你認識他?”冷峻問。
“說認識又不認識,”高老頭兒嘆息一聲
“什麼意思?”冷峻的眼睛發亮,“你說說看,至少我可以瞭解一點。”
高老頭兒微微一笑:“他來我這個小館是第三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