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眾欺寡有點不太好吧,他看不慣穿黑西服卻拿鋼刀的四個人,對那個一臉冷漠,面無真表情的玄黑風衣人倒有些興趣了,沉著、冷靜,以一敵四,夠味兒。
首先給人的印象不好,總有點吃虧,這就是第一印象的主要性,不管你真實形象是否和你給別人的那種印象相差多遠。
冷峻就經常吃“第一印象不好”的虧。
他們戰著戰著,突然金光猛盛,叮噹作響,那四人俱自跳開而立,仍虎視著被圍風衣人。
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黑西服,乾咳了兩聲又嘿嘿笑了兩聲才揚聲說:“古風,你還是識務點兒吧,現在黑白兩道都在追殺你,你已窮途末路,若是跟我們‘寧氏四煞’回去見殷老闆,或許他還能給你起一條生路,否則,嘿嘿……;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原來那幾個都是**的,黑吃黑,有意思。冷竣興趣更濃。
被叫古風的風衣人,仍是冷若冰霜,他提著比平常口徑要大,厚度要深的銅簫,長髮風衣在風中輕動,身上滲出的殺氣讓人心寒。他蔑視著這四人;如同主子跟奴才講話:“寧膽,姓殷的派你們膽大包天四兄弟過來,純粹是讓你們送死,還不明白嗎?別逼我殺人!”
那年長的叫寧膽,其餘當然叫寧大、寧包、寧天了,真有意思!冷峻忍不住想笑,名字趕得上金庸起名了。
寧膽黑牙一挫、鼠須一抖,恨聲說:“我們好歹也是飛龍幫的四堂主,豈容得你如此羞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活得過今晚麼!”
古風嗤然;說:“就憑你們?”
冷峻暗暗點頭,對這古風有了好感。面對強敵,能有此風度,定然不俗。且,還會說對聯詩句!他已準備在他臨危時出手相助。
寧膽更是羞惱,氣急敗壞地吼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罷率先撲去。
場面比剛才殺得更加激烈,時時還有衣服劃破的碎響和人受傷時的慘呼。寧氏四煞來的確不是古風的對手,沒多少招,已可見敗跡顯現。忽然四人目光相碰,面色有異。
冷峻大叫一聲:“歹人且勿逞兇,古兄且莫慌張,小弟幻影來相助也。”言時,已閃身而去,腳猛點地,身子騰空而起,似子彈般向那群人掠去。
四人正齊伸入懷中,見有人突來,不禁失色,但動作並沒遲疑,手掌翻動,各人手中已各多了把槍。兩支對準古風,兩支朝向冷峻。
古風大驚,叫道:“小心!”
但他聲未落槍聲已響起,卻聽不到人慘呼。
五人定睛瞧去,冷峻不僅無事,而且面帶笑容已撲向四煞,在他身後有漫天碎銀映著燈光閃著斑斕的色彩,各自愣住。
而此時,冷峻已撲向年紀最輕,武功最弱的那個油頭粉面的寧天頭頂,突然出腿,右腳踢在他的右臉上。只聽“咔咔”脆響,寧天躲閃不及臉被踢得扭曲,慘呼一聲,如彈丸般向旁邊一棵不大卻也不小的樹上撞去,“嘭”地一聲,樹幹晃了晃,寧天身子倒地,腦袋歪在左邊,不動了。
冷峻兀自一個凌空翻轉,穩穩地站在路心,面對著剩下三煞,額前那綹兒烏絲輕微地飄動著在冷傲的臉上劃來劃去,很是玩酷。
其餘寧氏三煞,身軀發顫,頭腳冰涼,拿著刀的手兀自顫抖。他們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厲害的年青人:竟然連子彈都可躲過,竟能一腳將一個高手踢飛老遠。
寧膽嘴唇嚅動:“你是何人?”
暗自讚歎自己“帥呆了”後,冷峻才一揚劍眉,冷冷地說:“你們幾個鱉孫聽好了,我就是聞名江湖的幻影,真名李爸。”
“李霸,好,你給我記住了,飛龍幫從此與你勢不兩立。”寧膽強作鎮定說:“你等瞧,撤。”說完挾起寧天,奔進轎車,急馳而去。
冷峻呵呵一笑:“飛龍幫?我還是屠龍幫呢!”
古風一直釘在那裡面無表情地說:“兄弟何必趟這混水,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我對**充滿好奇,是不是跟電視上的一樣?呵呵,覺得有意思,所以過來瞧瞧。”冷峻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
“無知者無畏。”古風冷冷地說
“也許。”冷峻仍是從容地笑著。
古風盯著他,眼中的殺氣陡盛,龍吟一聲,身形閃電般彈起。銅簫一抖,一道白光閃瞬即逝,只覺寒氣翻轉,人影已溶進濃濃的夜色中。
一條四方整齊的如同裁剪的衣襟在風中緩緩飄落,遙遙一聲顫音冷漠至極彷彿來自天際:“江湖險惡,自重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