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氅人抬手道,“杜護法不用多禮,請坐。”
邋遢道士退到右首一把椅子上坐下。
青衣使女替他送上一盞香茗,道:“杜護法,請用茶。”
邋遢道士聳聳肩,連連躬身道:“多謝姑娘。”
黑氅人道:“杜護法怎的和她們也客氣起來了。”
嶽小龍道:“看來老道士身份還不低呢!”
邋遢道士兩手捧起茗碗,湊著嘴唇,輕輕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就一臉諂笑的坐在那裡,並沒說話。
黑氅人端坐上首,也並沒問他有什麼事來的?
兩人不言不動,誰也沒有開口。
嶽小龍瞧的心頭大奇:“方才那青衣使女明明說,他有重要事情來的,何以他們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心中想著,也只好默默的在一旁枯坐。
這樣足足過了有一頓飯的工夫,邋遢道士忽然站起身,稽首道:“屬下告退。”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嶽小龍見他坐了半天,忽然起身告退,心中登時明白過來,忖道:“是了,他們因有自己兩人在座,不便談論機密,那是以傳音入密交談的了。”
黑氅人緩緩回過頭來,問道:“令堂被擄,小哥目前有何打算?”
嶽小龍道:“綵帶門劫持家母,縱是龍潭虎穴,在下也要闖他一闖。”
黑氅人冷哂道:“匹夫之勇,飛蛾撲火,於事何補?”
嶽小龍一怔道:“在下自知武功不濟,但身為人子,除了和綵帶門捨命一拼,已別無選擇。”
黑氅人道:“劫持令堂的,並不是綵帶門。”
嶽小龍不禁心頭一動,抬目望去,只覺黑氅人瞧著自己的眼神,似乎隱隱含蘊了一絲慈祥之色!
黑氅人也似有所覺,輕微的移動了一下身子,接著說道。“目前有一個機會,不知你們兩人敢不敢去?”
嶽小龍道:“天下之大。在下還沒有不敢去的地方,老前輩可是已經查到他們的巢穴了?”
黑氅人嘿然道:“年輕人行事,膽欲大而心欲細,光是學的口氣大,有什麼用?”
凌杏仙道:“這是老前輩自己在問我們敢不敢去,難道要我們說不敢去麼?”
黑氅人沒加理會,緩緩說道:“方才據杜護法的報告,你母親可能已被送到他們老巢去了,對方究竟是何等人物,目前仍難預測,但你們若是要去,目前倒不失是個良機……”
說到這裡,突然住口不言。
嶽小龍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邋遢道士是報告機密來的。”一面拱手道:“為了搭救家母,在下兄妹自然要去。”
黑氅人微微搖頭道,“要搭救你母脫險,談何容易,你們既然要去,事先也該稍有準備。”也不待兩人答話,就回頭吩咐道:“迎春,帶他們到來雨軒去,收拾兩間靜室。”
青衣使女躬身道:“婢子領命。”一面朝兩入道:“嶽相公、凌姑娘請隨婢子來。”
嶽小龍起身拱手道:“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教老前輩。”
黑氅人道:“什麼事?”
嶽小龍道:“老前輩如何稱呼?不知能否賜示?”
黑氅人冷冷的道:“日後自知,你們此時先去休息一會,有事我自會打發迎春告訴你們去的。”
嶽小龍、凌杏仙走出雅廳。
迎春搶先一步,笑道:“婢子給兩位帶路。”
直向一條小徑上走去。
嶽小龍、凌杏仙心中都有著很多疑問,但礙於迎春在旁,不便多說,一會工夫,已行到一幢精舍前面,但見門額上寫著“來雨軒”三個大字。
迎春帶著兩人進入精舍,裡面有一間書房,一間客廳,和兩個臥房,都佈置的十分精緻。
迎春替兩人送上茶水,一面說道:“兩位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嶽小龍道:“不敢有勞姑娘。”
迎春又道,“兩位昨晚一夜沒好好休息,小婢不打擾了。”
欠身一禮,轉身而去。
凌杏仙目注迎春去後,低聲對嶽小龍道:“龍哥哥,你可覺得這裡有甚多可疑之處麼?”
嶽小龍道:“你是不是覺到這裡處處都透著一種神秘之感?”
凌杏仙望著他,點點頭,道:“是啊,我覺得他們的行徑,有些古怪,那黑氅人面紗蒙面,穿著一件寬大披風,看不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連說話的聲音也好像是故意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