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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接近!就在此時,只聽嗤的一聲,一片金黃細沙,突然從地上激射而起!
這當真合了說時遲,那時快,那片細沙堪堪射起,好像就被一股無形潛力壓了下去,無聲無息的灑落地面。
青衣少年暗中留神著白髮老嫗,只覺她根本連手都沒抬一下,心下暗暗驚凜:“莫非這位老婆婆已練成了護身罡氣一類功夫?”
白髮老嫗發出一陣得意的刺耳怪笑,回頭道:“小娃兒,你現在相信了吧?”
話聲出口,左手一抬,從大袖中伸出鳥爪般五指,朝地面上虛虛作勢,抓了一把。這一抓不打緊,但見一陣旋風過處,竟然把地上砂土,抓了一個窟窿。
青衣少年不覺大吃一驚。突然間,沙堆中飛起拳頭大一團黑影!
白髮老摳哈哈笑道:“七大婆面前,你還想逃?”
右手硃紅鳩杖輕輕一撩,“拍”的一聲,把那團黑影,擊落地上。
青衣少年急忙舉目瞧去,只見好是一個黑色的東西,揹負厚甲、腹生六足,闊頭尖嚎,醜黑如狐,此時霎著兩顆綠頭似的眼珠,拱伏不動。
白髮老嫗尖笑道:“好傢伙,你現在怕了?別怕,別怕,老太婆把你帶回去,正好給小孫女玩。”
彎下腰,一手把它捉了起來,往“朝山進香”的黃布袋中,塞了進去。
青衣少年看得大奇,這東西只有拳頭大小,難道方才害死三個人的,就會是它?心中想著,不覺抬目問道:“老婆婆,這是什麼?”
白髮老嫗笑了笑道:“這是久已絕種的射工,養到這麼大了,少說也有百年以上,大概是黑石島的徒子徒孫,把它帶出來的。”
青衣少年道:“它能殺人?”
白髮老嫗側過臉來,尖笑道:“你方才不是看到它含沙射影,殺了嶗山門下的小道士?”
青衣少年道:“它既是害人的東西,老婆婆留著何用?不如把它弄死了的好。”
白髮者嫗雙腮鼓動,說道:“老太婆的小孫女,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看到了,不知該有多麼高興呢!唔,小娃兒,你這件功勞著實不小!”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磁瓶,傾了蕁豆大一顆藥丸,隨手遞將過來,說道:“快把這藥丸吞了。”
青衣少年接到手上,忍不住問道:“老婆婆,在下可是中了它的毒麼?”
自發老摳呷呷笑道:“射工噴出來的沙,奇毒無比,你沾上了,早就和嶗山小道士作伴去了,還等得到現在?”
青衣少年道:“那麼在下……”
白髮老嫗不耐的道:“你是撞上了老太婆的陰風透骨,一個時辰之後,就會全身僵凍而死,給你解藥,還不趕快吞服?老太婆要找小孫女去了,沒時間和你羅嗦。”
說完,自顧自策杖而去。
青衣少年聽她說出自己撞上了她陰風透骨之言,不由想起方才見到她的時候,果然覺得身上透過一絲寒意,暗暗忖道:“原來她一見面,就對自己暗下毒手……”
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有氣,猛地抬起頭來,哪知就在自己轉了個念頭的工夫,白髮老嫗早已走的沒了蹤影。
“娘說的不錯,江湖上果然人心叵測,自己原是一番好意,差點就不知不覺的送上了性命!”
青衣少年運氣一試,果然發現內腑之間,已被一股陰寒之氣所侵襲,任你運功行氣,依然驅之不散。心知自發老嫗說的不假,此種陰毒功夫,看來非她獨門解藥不可,當下就把手中藥丸,納入口中,一面在樹下坐了下來。
約莫過了盞茶時光,再一運氣,體內寒氣,消解得好快,業已蕩然無存,這就起身朝山上走去。經過迥馬嶺、二天門、石經谷、走上快活三,這是泰山道上最平穩的一段路了。
青衣少年吁了口氣,看看天色,已過中午,他方才問過伏虎廟的僧人,知道只要走完這三里半路,就到雲步橋了。
一面從身上取出乾糧,邊走邊吃,一面領略著山色風光。走了一回,耳中已經可聽到雲步橋的瀑布聲,趁著風勢,從上面隱隱傳來,心頭一喜,腳下也同時加緊,直向峰上奔去。
登上御帳坪,但聽洪洪水聲,已在腳下,這是一道橫在峰與峰之間的深澗,一道匹練似的瀑布,宛如玉龍倒掛,直注壑底,山澗中白雲瀰漫,深不見底,一條石樑,從臨壑懸巖直向對岸伸去,不知相隔究有多遠?
雲步橋,終於到了!
他想起臨行之前,自己問過娘:“孩兒見了雲中叟老前輩,該說些什麼?”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