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個模樣,首先就要有敏銳的洞察力,才不會錯了方向。你還小,慢慢便會懂了。”
霍震天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已然把九姬的話奉為聖旨。猛的想起一事,遂問道:“阿姐,聽說此次武舉的主考官本來是兵部尚書,皇上卻欽點了朔王,難不成也與……有關?”
武舉考官換人這件事,從公佈的那天起就議論不斷。有人猜是因為季連瑞的事情,宣帝對季家打壓,故此換掉了季連成。也有人猜是宣帝見兩方爭鬥不止,有意給個平衡。可不管真實情況如何,朔王都是平白撿了個大便宜。
九姬聽說之時,送到嘴邊的點心都忘了吃,若說宣帝不是故意,她一百二十個不信。兩股勢力已經夠喧鬧了,他還要再湊一股進來,擺明了是給宸王和季家提個醒,他的兒子不止兩個。效果很明顯,自那以後,宸王和季家安分了許多。可九姬好奇的是,宣帝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震天,你可聽說過,為何大家都認為朔王與皇儲之位無關?”
霍震天搖頭,他哪裡能接觸到這些,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從九姬和伍子曦那裡來。
九姬淺笑,繼續說:“皇子們先是子以母貴,後才是母以子貴。宸王和皇七子有個身份顯赫的母親,朔王沒有,這是其一。其二,大彝素有測命之風俗,即在皇子週歲之時由司天為其測算命盤。其結果只有司天和皇帝兩人知道。有人說,宣帝不喜朔王,亦跟其破軍之命有關。”
“不是說結果只有皇帝和司天二人知道嗎?”霍震天聽罷反問,倒是曉得抓重點。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司天是人,是人就容易被誘惑。又或者是旁的什麼人故意傳播這種訊息,真假不知,誰又曉得呢?”
朔王的破軍之命,九姬是聽伍子曦說的,據說是朔王剋死其妻子時突然風傳了整個大彝。與之伴隨的,還有宸王乃紫微星君命格之說。也即是那時,宣帝賜了“宸王”封號,倒像是坐實了這傳言似地。
九姬初聽到時,只覺得大彝此等風俗甚是好笑。若是有人買通司天,命格之說不就成了隨意之舉?雖然大彝歷朝歷代並未傳出司天有敗德行為,可未傳出不代表沒有啊。本就是玄妙的東西,即便你皇帝再有能耐,又如何分辨真假?
“如此便作不得數了!”霍震天感嘆一句。
平頭百姓都看明白的道理,皇家卻視而不見,足見還是對皇權的渴望在作祟。
“所以,或許才有人不甘心,不甘心就容易引發妄念。”
有些事不能說的太透,要給他自個兒琢磨的時間,那樣他才會記得深刻。也許會因此走些彎路,有時候卻也值得。
不過,霍震天是個聰明的孩子,斷不會讓九姬有這樣的擔心。卻見他微微點頭,該記在心頭的已經記下,不需多言。
車外適時的傳來胡誠的聲音,目的地已到。這沉悶的話題到此結束。
霍震天只是先在縣衙辦個手續,離真正出發還有些日子,九姬早讓人在這裡買下個獨門小院,也算是多陪他幾日,至少為他過了十五歲的生日。此去,便是經年不見了。幸好現在不是戰時,沒有太多生離死別的愁緒。
如此安頓下來,暫且不提。
被一個人留在長安的伍子曦,這會兒有些無聊。剛看完一批待辦的摺子,端著茶杯站在庭院裡欣賞初開的秋菊。
宮裡頭不比自家,可明明該謹慎小心的地方,偏被伍子曦整的跟度假之地。任誰的辦公之處都沒他這裡舒坦,當然也是求了宣帝額外恩旨的,別人不好同語。
那滿院子的秋菊,大片的明黃,硬是生出一股豔麗之美來。
當初嫌這院子缺少顏色,種了滿園的菊花,世人贊他高雅,唯獨自己知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於別人讚的是菊,於他是提醒時光匆匆。
時間的確過得很快,這兩個月他猶如夢中,總能不經意的就想起那日他醒來,看到沉睡在身邊的九姬,感覺是何等幸福。自那以後,九姬待他未曾改變許多,卻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情誼。他已經很滿足了,至少說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不是嗎?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也想隨著她避出京城,可惜,更重要的是快些解決手頭上的事情。
“大人,您的信。”
伍子曦快樂的思緒被人打斷,一回身,竟是費治孝。急忙緊前兩步,從他手中接過信箋,笑著說:“怎麼敢勞煩費郎將呢!”
費治孝還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樣子,淡淡的一點頭說:“舉手之勞何談勞煩。那人似乎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