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心知他所問為何,也不說話,卻是起身端了窗邊的一盆不知名的花到面前。又拔了頭上的簪子在花盆裡搗鼓了幾下,再拎起桌上的水壺順著剛掏出來的小洞往裡灌水。不多時,本來亭亭之姿的花兒漸漸開始傾斜。壺中水不多,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罷手,淺笑的看著若有所思的伍子曦。
屋外猛的一道雷響,這天竟是比夏日裡還多變起來。伍子曦一個激靈,回身望向天際,一道閃電劃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其實道理很簡單,先命人將菩提樹的樹根挖松,埋下錦盒,不遠處挖一地下的通道,洞口蓋上一個薄板,鋪上浮土。昨日雨那麼大,薄板是無法支撐太久的,水就會在通道內積蓄起來。只要一個閃電,將菩提樹擊倒,地下積蓄很久的水勢就會一衝而出,然後本來埋好的錦盒也就見光了。至於血水之說,只要事先在通道內混上砂土,雨水一和,遠看起來就跟血水一個顏色了。
當時眾人只顧著那錦盒還有十六字箴言,哪裡顧得了看周圍的地況。更何況,菩提樹倒,周圍必有多處凹凸,一時間那被人工挖出來的洞穴也就被矇混過去了。
“阿九啊阿九……”卻是念了兩聲,說不得其他。
十二字意欲是為何
伍子曦想的沒錯,這一夜是多少人的不眠夜。
宸王府。凌烈的風吹得屋簷下的宮燈搖搖欲墜,詭變的天氣忽的又一道閃電下來,映亮了窗紗上斑駁的身影。
“二位大人說說看吧。”
朔王坐在太師椅上,撥弄著拇指上的扳指,語氣似是很不經意。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微蹙的眉還是顯露了他那點緊張的情緒。
被問到的二位自然是朝之重臣,今晚又同在承暉殿的陸海和伍壽博。
陸海素來是不肯太過明顯的表達自己對宸王的支援,除了朝堂上和必要場合,可不見他私下裡與宸王見面。可眼下情況特殊,自然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王爺,臣以為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還要再觀望觀望。”陸海倒還是穩重的,不愧為佔據大彝朝堂重要一席的大臣。
伍壽博卻意見不同,略一思索,說道:“王爺,臣倒以為該趁機上書,請皇上冊立王爺為太子。臣會去聯絡其他大人。”
宸王挑眉,看不清面上神情,卻是來回看了看陸海和伍壽博,又問:“二位意見如此不同,本王該聽誰的呢?”
陸海與伍壽博私下裡的交際並不多,甚至從私心裡來講,陸海有點看不起伍壽博,總覺得此人是靠著世家和嫵貴妃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倒不是說沒些水平,可那點水平撐不得他坐上眼下的位子。此時聽到伍壽博的建議,自然是十分感冒。
“伍大人可能確定皇上心中的人選就是王爺嗎?不然,萬一適得其反又該如何?”
對於如此尖銳的反駁,伍壽博本來還有些禮讓的態度也消磨沒了。冷哼一聲,說:“難道陸大人認為除了王爺,還會有別人能榮登大寶?或者是,大人覺得王爺沒資格?”
“伍大人……請不要曲解本官的意思!王爺……”
陸海話還沒說完,就被宸王抬手打斷了,卻聽他問向伍壽博道:“舅父如此說可是聽到別的什麼嗎?”
伍壽博笑笑,有點得意的味道,先是瞥了陸海一眼,才說:“之前從承暉殿離開,臣拉後了一步,得問了吾兒一句。”
“哦?”宸王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感興趣,微微坐直了身子。
伍壽博又緊前一步,說:“子曦說,他雖然沒想到皇上如此突然的宣佈,可皇上確實早有此意,而且人選非王爺莫屬。”
陸海自然知道伍子曦是宣帝身邊的紅人,如此說某種程度上也算正常,可以他對宣帝的瞭解,宣帝應該不會如此明確的表達他的主張,怕不是也是揣度吧。想到了就問:“伍大人確定令公子沒有會錯意?”
可這話傳到伍壽博的耳朵裡,就跟挑釁無異了。氣的他是直髮抖,若不是在宸王面前,怕是就要跳起來死爭上兩句了。這會兒卻是為保風度,冷哼一聲便不作回答。
宸王的思想陷入焦灼狀態,這一次的的確確是難得的機會。若是真如伍壽博所說,能名正言順的登上那個位子當然是皆大歡喜。可陸海所說也不無道理。萬一……
“二位又如何看待那十二個字呢?”
司徒穎剛剛抵達京城,就聽到了如此震驚的訊息,那十二個字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委實難猜。
“星曜暗,宮位變,四化顯,天下亂。王爺,這十二個字,還真是天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