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得寵的都沒他這般囂張。可偏偏對著他,自己又總是氣不起來,換了別人,至少是一頓庭杖了。難不成真是欠了他的?
“咳,朕叫愛卿來,還是關於朔北人選一事。這是兵部擬的名冊,愛卿看看吧。”這不尷不尬的開口,宣帝還是頭一遭。
伍子曦倒是早猜到了此行所謂何事,也不是當真擺臉色給宣帝看。他很清楚,宣帝會縱容他某些行為,有宣帝自己的情緒,也有做給外人看的多重因素。他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過,伍子曦不傻,他心裡有把尺,曉得度,知道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與剛才不同,伍子曦這會兒面上的表情就像是受了委屈,又要剋制自己盡忠職守般。
——你倒也是個演技派。
“兵部擬的名冊,臣不用看,也猜得到,必是些中庸之人。”
宣帝挑眉,反問到:“何以見得?”
伍子曦閃過一片得意之色,說:“兵部尚書季大人本來也算牽連此事之中,自然不好太過明顯的繼續推薦自己人。而要他把這些位子推薦給別人,季大人還沒有這等胸懷。那麼就只能推薦一些與他們無害,於對方也無利的人。如此一來,那豈不就是些不溫不火的人物了。”
宣帝會心一笑,順手將才把玩了沒半日的鎮紙給了伍子曦,說:“這是萬壽的時候剛送上來的,賞你了。”
伍子曦笑呵呵的去接,仔細一看原來是墨玉的,通體的墨綠色,深邃到極致,握在手裡冰涼涼的觸感。好東西啊!
“多謝皇上賞賜!皇上星夜召微臣進宮,顯然是不滿意這個名單,不知皇上要微臣怎麼做呢?”
宣帝眯著眼睛,捏了捏下巴,眼神裡透著一絲讚賞。這人就是聰明的恰到好處。
“既然愛卿如此聰明,不如就再猜猜朕想怎麼做吧。”
伍子曦故作悲痛的搖搖頭,哀嘆一聲,說:“皇上無非是要臣繼續做個惡人,否了這名單。唉……”
宣帝冷哼一聲,假裝唬著臉,說:“別給朕嬉皮笑臉的。將你腦袋裡的想法都給朕倒出來。”
伍子曦嘿嘿一笑,卻總算是端正了些顏色,認真的說:
“皇上,這次的事不是換掉一兩人就能解決,臣看了古兵書,倒是說過換防一法,也就是兩個地方兵力對調。可是臣卻覺得換防亦有隱憂。一來是士兵能否適應環境,二來突然換防必生猜疑。若是動作過大,怕是國之內外皆會側目,恐引起不必要的動亂。所以,微臣斗膽建議,從左右千牛衛中抽調一部分去頂朔北的缺。”
大彝太祖定天下後,設衛府制。十六衛既是衛戍京師的禁兵,又遙領“府兵”,不過不擔當戰時指揮權。地方設“府”,府兵平時為耕種土地的農民,農隙訓練,戰時從軍打仗。另有州縣長官和戰時的行軍大元帥又獨立於衛、府之外,四方實際上相互制衡,將帥就不能擁兵自重。
而十六衛中,左右千牛衛統率千牛備身等為皇帝侍從、儀衛,實乃皇帝親軍,負責帝王安全,素來不與其他衛府軍同語。若是抽調千牛衛,不止是皇帝安全保障空缺問題,恐怕引起的猜疑不比其他方法來的少。
宣帝顯有遲疑,沉默半晌方說:“抽調千牛衛,怕是難以服眾,又恐橫生枝節啊……”
伍子曦料到宣帝有此反映,早預備好的答案。
“皇上,朔北一事,微臣認為眼下所做一切不過是過渡。待日後事情平定,自然還是要根據衛府制統一排程。而且臣細查之後發現,因為季連瑞出事,而突然空缺出來的兵力並不算小,一時間給了誰都不好,那不如皇上暫且收在自己手裡。”
宣帝微微點頭,衛府制就是為了平衡軍政兩方,權力分散。若是協調不好,反而容易生出許多麻煩。盯著自己帝王袍上的金絲紋路半晌,方說:
“衛府制中有曰,軍府所在有地團,兵士不能隨便遷徙出界。你說的換防是不行的。若是從千牛衛裡抽調,那愛卿覺得誰人合適呢?”
“費治孝,費郎將。”伍子曦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宣帝眉頭又擰到了一起去。倒不是說伍子曦舉薦的人不好,費治孝的確是個人才,本來準備今年年底升他為將軍的,是他近兩年來比較信任的身邊人。若是此時放出去,不說身邊是不是少了個臂膀,也總有些擔憂。
皺著眉頭問:“愛卿何以認為他能勝任?”
伍子曦淡淡一笑,說:“費郎將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對皇上忠心不二,此為原因之一。其二,費郎將出身隴西,若是補了季連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