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說:“昨個兒姑娘就覺得不舒服先回來的,晚上有點發熱。奴婢說要去請大夫,姑娘不肯,說媽媽忙著呢,平的添亂,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可今早奴婢就是不見姑娘叫起,奴婢擔心就去看了看,卻發現姑娘昏迷不醒了。”
霓虹一巴掌拍在小丫頭頭上,罵道:“不長眼的東西,姑娘多金貴的人,能是說不報就沒事兒的?我白養了你啊!蠢貨,還愣著幹嘛,去請大夫啊?”
小丫頭分外委屈,卻一句話不敢回嘴,拎著裙子跑的飛快。霓虹也緊跟其後離開,顧不得跟胡誠理論,她可不想在失去紅綢的情況下連抱錦也保不住。
胡誠看也不看霓虹,繼續吆喝工匠們手腳快點,心裡卻是暗暗發笑,真是蠢啊,到現在還分不清誰輕誰重呢!
金釵別院裡熱鬧,朝堂上更熱鬧。
宣帝三十二年真是不平靜的一年,開春剛發生了戶部的案子,入夏又出了隴右大都督手下安西都護府的一位副都護貪汙斂財,甚至私售武器。於是乎,朝堂之上眾說紛紜,吵鬧不休。
“皇上,臣以為絕不能姑息季連瑞,不然大彝皇威何在!”
吵歸吵,可很少有人跳到皇帝面前去吆喝,除了一項最活躍的刑部尚書柏喜,不管歸不歸他刑部管的事兒,他都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說完還不忘示威性的瞥了一眼季連成。
這次案件的主角季連瑞乃季連成的堂弟。季連成也沒想到,他一點訊息都沒接到的情況下,季連瑞的人已經被囚車押送到了長安。故此,今日的朝堂上,他是格外安靜。對於柏喜近似於挑釁的眼神,也只當看不見。該低頭時要低頭,這點道理季連成還是曉得的,更何況他還沒摸清狀況呢。
“為人臣子者,不思精忠報國,反倒以權謀私,私通外敵……”
大殿之上就見柏喜一人洋洋灑灑、慷慨陳詞,一副我是第一大忠臣,捨我其誰。
朝堂之上多得是看笑話的。想當初戶部王銳出事時,季連成一派的人是盯緊了死不鬆口,誓有非要扳倒一串兒的架勢。如今風水輪流轉,季家出事,該是宸王一邊窮追猛打的時候了。
不過倒是奇怪,除了柏喜一人如跳樑小醜般的鬧騰,宸王亦或是跟隨他的其他人都不曾跟腔兒,似乎處於謹慎的觀望階段。那麼不難想象,柏喜就是他們推出來去試探宣帝態度的。反正有柏喜那“諍臣”的名聲在,別人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來。
而另一邊明顯處於被動地位的季連成等人,似乎也不急於反駁。或者是因為此事可大可小,或者是上次王銳案讓他們變得小心。總之,宣帝沒發話前,保持沉默還是明智的。
可說的輕巧,季連成的心裡還是跟破了底的鍋子,找不到補的地方。不過季連成看得明白,眼下證據擺在面前,季連瑞是如何都保不住的了,可若是對方想牽連下去也不太容易。所以最讓他擔憂的倒不是此事如何處理,而是事情爆發的太過突然,讓他隱約覺得還會有什麼發生。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宣帝是個什麼態度。
這幾方人馬各有所思,各有所求,暗自琢磨之際,竟是誰也沒有察覺金鑾殿上的宣帝已悄然將各家變化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等柏喜好不容易喋喋不休完了,宣帝點點頭僅說了一句:“柏愛卿辛苦了。”卻是忽然高聲宣佈:“此事朕決定交由三司會審,一切依據律法行事。蘇愛卿為監理官,負責此案。愛卿覺得如何?”
這最後一句自然問的是蘇定山,卻見已經睡著的他回應了個不大不小的呼嚕聲。有人輕笑,這老大人還真不給宣帝面子。唯獨宣帝心裡明白,蘇定山早年隨先帝行軍打仗,南征北戰,什麼時候會睡沉過?即便是年紀大了,這朝堂之上吵成這樣,誰又能睡著?
對於這個決定,眾位大臣並無異議。這程式上的事情是鐵定的,唯獨要關心的只不過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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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於高位上看清這一切,一時間感觸良多。他在位三十二年了,其中風雨波瀾也碰到不少,若是早些年碰到這種事情,他大概會二話不說先斬了季連瑞再說。可如今,他卻瞻前顧後起來,想的不只是在位之時,而是百年之後了。當真是老了啊!
如此亂想之下,宣帝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宸王,自己一向偏愛這個兒子,他的才能毋庸置疑,可這最近辦的事情怎麼都這麼不靠譜呢!
順帶的又看了眼與宸王隔了幾人的伍子曦,是不是不在那個位子上,看問題有時候真的會更通透些,有些事情伍子曦倒是比宸王看得更長遠。不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