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自然佔了探花使的一個名額,另一個則給了宋文玉,誰讓他們兩人老早就被一句詩連在一起。如此更能湊趣。
打馬中正街,白馬紅綢,蟒服配花,前有衙役開道,後有文官追賀,端的是少年英姿,意氣風發。應了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遍長安花。”
“未都兄,你可有看中的了?”
此時的伍子曦又少了那大殿之上的嚴肅,滿臉的笑意盈盈,倒不是少年得志的意氣風發,看起來似他往日裡慣有的嬉笑之色。與他並騎之人則是一派的深沉,或者說的好聽了是沉穩。
“少元賢弟,今日眾人可都看你呢,不知少元賢弟打算何時出手呢?”
一街兩巷多的是看熱鬧的人們,稱羨的,仰慕的,甚至還有大膽的女子投了瓊琚,再掩面跑開。可惜,馬上的二位公子並沒有先投什麼木瓜。自然只成了一場妾有情郎無意的旁人眼中的插曲。
“哎呀呀,我看那樂平公主府上的翠薇開得不錯,正琢磨著如何才能敲得開大門呢?”
翩翩佳公子做出一副頭疼之狀,隱約聽到一些女子的細弱驚呼。
宋文玉側首投去奇怪的一瞥,倒不是伍子曦這話本身有何不妥,而是聽他提到樂平公主有些詫異。
話說這樂平公主也算是一奇女子,十四定親,十六出嫁,十八守寡,如今也不過才雙十年華。卻是自她的將軍夫婿亡後,再未出過大門、見過外人,皇上曾親自過問,也只得了她一封書信,上書四字“為夫守節”。至此以後,樂平公主府漸漸的也就門可羅雀,朱漆大門更是經年未開,只有角門偶爾還有進出採辦一應物品的僕婦丫鬟。
“少元賢弟當知公主不見外客,到時大門不開,賓主都會失禮的。”
且說這探花使進門,自古都是開了正門,家主親迎。有了前因所述,怪不得宋文玉要詫異,伍子曦要頭疼了。只可惜,宋文玉話勸的頗為誠摯,卻不見得有人聽進去。
“那未都兄可要幫忙想想辦法?我可是想那翠薇想了很久了啊!之前都只能隔著院牆觀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豈能錯過。”
宋文玉忽的一笑,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問:“賢弟說實話,是看上那翠薇,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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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曦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大叫一聲“哎呀,未都兄怎也會這等話?”之後便是那高深莫測的笑了。
宋文玉半是尷尬半是無奈的搖頭,投過去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手上韁繩一緊,快過伍子曦半個馬身,回首說道:“為兄比較喜歡桂香,就先行一步了。”
“哎……未都兄……”
還沒喊完,宋文玉已騎馬行過。伍子曦臉上的笑容未變,心底卻升起一種玩味。這長安城中最好的桂花可都在中書令家啊!貌似中書令的小女兒今夏剛剛及笄,閨名恰是桂香。
跑了一個探花使,跟去了一部分的人,圍在伍子曦周圍的卻依然不算少。畢竟這位號稱浪蕩公子的摘花更具吸引力。可眾人跟了一路,卻見他停在了樂平公主府門前。樂平公主的事連平頭百姓都能說出一二來,豈能不奇?
只見伍子曦下馬行至門前,先在大門口駐足許久,才又轉向右手角門。扣過之後見了一小童,不知附耳說了什麼,眾人只看到小童如同被雷劈到的神情,被伍子曦催促了幾遍才詫然的往內裡去,臨行前還不忘把角門再拴上。
於是乎,探花使一眾便被攔在了公主府外。那伍子曦也不急,臉上還是那種慣見的笑,更在眾人大驚中盤腿坐在大門前的臺階上,一副樂哉樂哉的模樣。
“伍塗歸這是極有把握公主一定會開正門?”
塗歸乃門下省給事中的戲稱,眾人見伍子曦好說話的樣子,便拿這稱呼說話,倒也不當真的喊他狀元或者稱其官職。直到日後他官居一品丞相,還有人喚他這名字,可惜只是一人。
且說此時的伍子曦,老神在在的樣子,也不答話,反倒閉目養神起來。弄得眾人更為詫異起來,倒是也越發的好奇後續發展,一個個不肯走的陪著伍子曦等。
不遠處的一輛藍布馬車裡,有人將這一幕看的真切,好奇的問身邊人:“樂平公主府?有什麼故事嗎?”
此人正是出來看熱鬧的九姬,她身邊回答的自然便是小蝶。待小蝶將前因後果簡述一遍,九姬笑不可止,好不容易斷斷續續的成了句。
“真,真的,可笑。那公主,若不是,不是,是傻子,就是,就是另有,另有隱情?”